不管天竺奴是面现莲花,还是面现微笑,成自在把他扔进了另一间屋子,李日知又让人把阿允娜给带了进来。
阿允娜非常害怕,她出身低微,从小便无自由,还被人当成是礼物送来送去的,史巴依就是把她当成了礼物,送给了贺兰安闻。
李日知看了看阿允娜,道:“你知道贺兰主事是被谁害死的吗?”
阿允娜连忙摇头,急道:“奴婢不知,不知老爷是被谁害死的!”
李日知皱了皱眉头,他忽然想到了刚才天竺奴的回答,于是,他便换了种问法:“你知道贺兰主事是被什么东西害死的吗?”
他把“谁”换成了“什么东西”!
这回,阿允娜竟然点头了,她道:“奴婢知道,是那条毒蛇,它从葡萄架上爬过了墙,然后毒死了老爷!”
啊哈的两声,傅贵宝和成自在一起叫了出来,他们可真是没有想到,只不过换了一个词,阿允娜竟然立即就招了,当然,现在也不能证明她说的就是实话,可她终于不回答说不知道了!
傅贵宝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招,那以前为什么不说实话?”
阿允娜大感委屈,她道:“以前也没人这么问过奴婢啊,奴婢也从来都是问什么就说什么,绝对不会乱说话的,从小就是这么被教的,要不然哪还有舌头在!”
李日知心想:“难道是我土鳖了,这些胡人奴隶从小受的调教竟然是谁不说实话,就割谁的舌头?不过,看阿允娜和阿尔巴的样子,似乎还真的是那么回事,都温顺得很啊!”
成自在小声道:“以前听说过,似乎有些被拐了的孩子,为了防止他们说话说出家乡亲人,所以就把他们给弄哑,似乎有割舌头这一说!”
这可是特别残忍的做法了,人贩子都是残忍的凶徒,在他们身上是找不出善良的,割掉舌头或者弄哑幼儿,这些常人想想都恐怖的行为,他们却一直在做,这种行为不可饶恕!
李日知打算等会去问问许敬宗,他让成自在把阿允娜带出去,把史五车带了进来。
史五车乃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要说骨气……那实在是太奢侈了,骨气这种东西在酒喝多了的时候可以大谈特谈,但如果把刀往脖子上架,那史公子立即就跪,谁敢和他谈骨气,他就和谁急!
史五史进门之后,立即跪下,邦邦邦先磕三头,叫道:“官爷开恩,不要杀学生,学生是冤枉的啊!”
李日知笑道:“他们可都没说你冤枉,不过你自己喊冤也算正常,总不能指望别人替你喊,那你说来听听,你是怎么个冤枉法儿的!”
史五车愣住了,他摇头道:“怎么,怎么阿允娜会说学生有罪?这,这不可能啊!”一脸的茫然。
李日知用手指点着史五车,道:“你装出这副样子想要干什么,是想拖延时间么?没用的,你要是再不回答,那就要对你严刑拷打了!”
史五车哆嗦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起头来说道:“这位官人,贺兰主事的死,真的和学生没有关系,但这案子学生也有所耳闻,估计是非要找人来顶罪,才算是给贺兰主事和各位官人们一个交待,学生不傻,学生都懂的!”
李日知微微一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这样很不谦虚啊,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史五车叹了口气,说道:“学生打算杀害贺兰主事……啊,不是,是学生已经杀害了贺兰主事,这案子是学生做的,要杀要剐,要给贺兰主事偿命,就都由学生来吧,此事再与别人没有关系!”
“和阿允娜也没有关系?她可说和你有关系的!”李日知看着史五车,道:“你为了这样一个女子认下罪,你觉得值得么?”
史五车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却重重地点了下头,睁开眼睛,道:“学生自愿,官人不必劝说!”
李日知语气中带上了好奇,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我是知道的,也时常听说一些民间男女之间的追求之事,男子仰慕女子,有送花的,有送钱的,还有送田宅的,这些我都听说过,但送命的,这个我倒是头一回听说,你让我涨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