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谢谢大人您才对,刚才要不是大人您,我早被鞑子射死了!”钱火生憨厚地微笑了一下。
“好了,我们都是男人,就不要说这些婆婆妈妈的客套话了!这六个鞑子应该是留下来断后的,他们的马匹都没在,前面跑的是一人双马,我们要快加快脚步追上去!”
在追兵与断后的六人交战时,火铳和喊杀声大作,勒克德浑也听到了,现在他们总共只剩下七人了,虽然有十三匹马,但在黑暗中逃跑,火把又不敢打起来,速度还是快不起来。更麻烦的是,八旗兵们已在战场上劳累了一天,又饿又累,刚才就胡乱地吃了一点肉,全身无力,而胯下的马匹更惨,跑了一天,还没没吃过几根草料呢。
勒克德浑大脑飞快地转,觉得有两个办法可用:一、是快马加鞭,甚至打起火把,尽速离开这里;二、是抛弃所有马匹,隐藏进山间。
两个办法都各有优劣,加快速度那会暴露踪迹,被南蛮子们发现了会紧紧追杀而来,但只要速度够快再加上运气够好的话,也许能赶到常州去找到刘良佐部的清军;隐藏起来,谁也不会想到他勒克德浑堂堂一个大清贝勒会忍辱偷生躲起来,这个办法胜算极大,也许能捡回一条命,待来日再回来报仇都未迟。
想了一阵,勒克德浑想出一个自以为很绝的主意,命令五个八旗兵沿着大路打起火把向东急走,他自己则和一个最彪悍的八旗兵,将马蹄用步包起来,掉头往南面走。
“鞑子打起火把了!”杨光策马跑过几个小山头,看到前面路上有两把火把照耀着几个影子正在疾速向东疾驰,不过,对方突然打起火把,令杨光心里有些怀疑,于是拿出随身携带的二十五倍望远镜,朝八旗兵逃跑的防线张望。
不管杨光怎么来回调望远镜的焦距,都只看到五个逃跑的身影,扭头问钱火生:“你确定这伙鞑子有十三人?”
钱火生很肯定地说:“没错,当时鞑子逼着我切肉时,就跟我强调了两次要分成十三份,我去水井打水打量了一下,确实只有十三人。”
“嗯,鞑子们分头逃跑了,五人只是诱饵,引诱我们去追,那个贝勒勒克德浑可能带着一人,没打火把往其他方向跑了。”杨光略一沉思,很快就拿定主意:“我们也分路追击,我带六人和钱火生去追勒克德浑,其余去追那五个八旗兵!”
黑暗中,勒克德浑和一个八旗兵,不敢打起火把,选了一条往南的羊肠小路,慢腾腾地走着。
这江南的丘陵地带,无穷无尽的山丘高地小溪河流,让勒克德浑两人走得苦不勘言,往日满洲八旗大军下江南的趾高气扬不知到哪里去了。
突然,勒克德浑发现情况不对:“怎么这小山好像刚才走过的?”
沉沉的黑夜中,勒克德浑迷路了,转来转去都在兜着圈子。
想走出,要么有熟悉当地的向导,要么等天亮后才自己认清道路走出去。
威风凛凛的贝勒爷竟然落到如此地步,奴儿哈赤地下有知自己后代子孙如此可怜,估计也要痛哭涕零了。
正当勒克德浑两骑彷徨不知所措时,却听到黑暗中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多罗贝勒……”
救命稻草来了!
勒克德浑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