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经过一日的血战,民壮渐渐将对清军的恐惧抛之脑后,不顾疲劳,跟着夏完淳、钱火生,将兵器对准城外,亢奋地暴喝起来,在气势上丝毫不弱与人数看上去似乎无边无际的清军。
清军的抛石机见己方发动大规模进攻,为了避免误伤,停止了投掷石弹。
但城墙上的四门火炮却冒着炮管过热发生炸膛的危险,仍然继续使用霰弹猛烈扫射清军的冲锋队形,床弩也开始接连不断的发射。
为了打退清兵的进攻城墙上所有人都暴走起来,步枪、火铳不停轰鸣,箭矢、石头、砖块、木梁、石灰、金汁等等凡是能找得到的东西,都被人们拿起向城外投掷出去。此时涌到城墙脚下清军密密麻麻的不计其数,随便捡起一把沙撒下去,都能打瞎几个清兵的眼睛。
一阵儿的功夫,城墙脚下便倒下一大片的清兵尸体,不知是清兵自己掉下的火把,还是城墙上扔下的火苗,护城河到城墙之间燃起了熊熊大火,烧得那些来不及躲避的清兵惊天动地般嚎叫起来,很多浑身冒火的清兵滚进冰凉的护城河水中。
城墙上遮挡箭矢的草棚挂帘已抛石机投掷的石弹掀翻不少,城墙上抵御清兵箭矢的能力已大大下降,无数的民壮被飞来的箭矢射中血溅城头,就是夏完淳、钱火生两人身上都中了好几支箭,幸好披挂有皮甲,再加上没射中要害,将箭矢拔出来,继续带着民壮们在城墙四处抵挡清军的猛冲。
一架架云梯被推倒打下来,跌倒一大串清兵,但不过一眨眼功夫,又被后面冲来的清兵竖起来又靠在城墙上,又一批清兵攀爬而上,直到这条云梯再次被推倒或者燃起大火……
这次,洪承畴可是下了死命令,所有人不准后退一步,凡是退一人者斩一人,退一队者斩全队。为此,洪承畴还派来一队汉军旗作为督战队,手持大砍刀、弓箭站在冲锋清兵的背后,只要发现有人稍稍后退,便立即箭射刀砍,逼着再次冲回头到城墙下继续攻城。
夏完淳已血迹斑斑,但仍像一个陀螺不停地转动着跑来跑去,带着民壮们防守南门城墙,他一会持枪对城墙下射击,一会以刺刀冲击刺杀爬上城墙的清兵,一会还得亲自操炮瞄准,喊得声嘶力竭,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个清兵。
突然,人们听到城墙上的炮声全部停下来了,夏完淳急问什么回事,钱火生急急跑来告诉他:“我们的火药耗尽了,炸药包、火炮都不能使用了!”
夏完淳一阵默然,扭头看向城外,只见清军仍然潮水般涌来,仿佛如同拍击岸边的澎湃海水,不管岸边礁石多么坚硬,海潮仍是无穷无尽地涌来。
突然,北面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和喊杀声,夏完淳侧耳一听,朝北面看去,只见那边也灯火通明、喊杀声沸反盈天,不由得大惊失色起来:“不好,清军对东门和北门也要发动进攻了!”
原来,此时从东面大路上源源赶来的清兵,使洪承畴拥有了充足的力量打造了更多的简易攻城器械,待城内守军的主要力量都被粘在南门,洪承畴便决定放手发动三面围攻,并在西门布置下一支伏兵,如果滁州城守军开门西逃,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好啊!洪承畴这老汉奸老乌龟终于将手中的宝全部押出啦,看来今晚一定要见个真章,非得不死不休了!”眼见清军发起三面围攻,钱火生冷笑一声,对夏完淳说道:“你继续看好南门,我去北门和东门****娘的。”
“好!”夏完淳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珍重之类的话语,但想想觉得在军中拿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干活的,纯属是多余的了,最后只是平静地说道:“就这样分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