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祈羽睿的话实在平静的湖里投下一颗石子,泛起了丝丝涟漪,那小皇帝就绝对是推波助澜,生怕事情不够大。
那邢大人一听小皇帝这么问,顿时吓的脸都白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一身绿色的官袍穿在身上,就跟一朵跪在地上摇曳的大白菜似得,煞是可爱。
祈羽睿却没说话,只端起茶杯,淡然喝茶。
太不把小皇帝放在眼里了!!
宁渺萱感觉祈羽睿这种神奇的存在,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羡慕,比如说此时,若是他人敢对小皇帝的话恍若未闻的话,估计八辈祖宗都得爬起来再被拖出去斩一次。
不过,祈羽睿不说话,自然是有看不过大司马一党的人的存在,站起来,一脸严肃的开始陈述那个邢大人酒后的一番糊涂事。
说起来也奇怪,这邢大人醉酒后,在一西胡人开的酒肆里面,失手玩死了一个女子,可这事,却被瞒住了,半点风声都没传出来。
不过,为何远在千里之外的祈羽睿会知道呢?难道祈羽睿这厮能掐会算?
一番陈述之后,小皇帝气的脸都绿了,一番怒骂之后,突然无辜的回头望着大司马:“大司马认为,该如何处置这事?”
邢大人本就是大司马一党的,这个问题抛给他,就跟举刀割自己的肉一样,又痛心,却只能狠心道:“国之律法,自然不可荒废!邢泽义身为朝廷命官,草菅人命,且还与商人勾结,此乃大罪,不可轻饶!依律当斩!!”
一句与商人勾结,和一句依律当斩,便已经说明了大司马有多聪明,机制的把自己与邢泽义撇清了关系,又减轻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与商人勾结,和与西胡商人勾结,性质根本就不同。
小皇帝似笑非笑,点点头,目光一寒,突然将桌子上的酒杯摔在地上,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牵连进来。
大司马见状,急忙站出来,义正言辞道:“西胡蛮族,近几年并无太大的动静,长安城中也有不少西胡人经商,贸然驱逐想必会引麻烦,微臣以为,朝中众大臣应严以律己,严禁与西胡商人勾结,以正朝风!!!”
朝风这个问题,打小皇帝继承大统以来,就没正过,大司马在朝中一日,就不可能正。
小皇帝嘿嘿一笑,拿起旁边的一只梨子,递给大司马:“大司马说了这么多话,想必口渴了,吃个梨子歇一歇。此事,就按照大司马的意思办吧,若是朝中再有人与西胡人勾结,绝不轻饶。众位爱卿都要像大司马多多学习啊,也要感谢大司马,否则,日后不经意间,指不定就丢了脑袋呢。”
一番话后,小皇帝让身边的太监把梨子递给大司马。
宁渺萱一脸看傻逼似得看着那群对小皇帝感恩戴德的大臣,心中不禁感慨:这小屁孩,还挺有一套,坏人都是别人做的,他只需要做做样子,火就行了。
而朝中的大臣,把怒气都在了大司马的身上。
都是因为大司马,老子的相好的以后都没指望了!
都是因为大司马,刚投资的西胡生意都泡汤了!!
可他们敢怒不敢言,只敢一遍又一遍的叹息。
今日的事,宁渺萱总觉得,就像是一个小阴谋,他们不过都是引子,而最大的那张网,在小皇帝手里,他或许早就想要严禁官员与西胡人的来往了,毕竟西胡这两年也算是老实。所以,小皇帝找不到理由突然作。
今日这事一出,小皇帝都不多想,直接就想到是大臣与西胡人勾结隐瞒这一层。
宁渺萱猜不到,祈羽睿是跟小皇帝一起联合设了这一场局,还是,只是想帮宁致修解围,顺带扯出这一层?
而宁渺萱更相信,是后者。若是一同设局,那么也没必要这么麻烦,以祈羽睿的才智,不至于用这么拙劣的法子来扯出这些事。
不经意间,宁渺萱不禁抬起头,看了眼坐在太后侧手边的祈羽睿,那个淡雅的人,依旧与老太后低声笑谈,多数时候是在倾听,脸上附着罕见的柔情。
一场好好的晚宴,这一出生,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很快就没人记得了。
人们依旧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满天牛都在飞。
唯独宁致修喝多了,要去如厕,便摇摇晃晃的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离开了。
宁渺萱左等右等,却一直不见宁致修回来。
酒过三巡,众人也都离开席位,开始互相攀谈起来。
这种场合,最是有利于嫁女儿,嫁儿子了。
实在不行,自己娶一房小妾也是不错的。
宁渺萱正等的着急,宁心原却突然走了过来,端着手,嘲讽的看着宁渺萱:“哟,姐姐这是,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