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南境的使臣已经出,等着带回聘书。宫中的公主却忽然病了,且不让任何太医去见。唯独赖上邱叶舟,扬言若是治不好自己,她就砍了邱叶舟的脑袋。所以这邱叶舟就成了太医里面那个倒霉催的,去给公主殿下治病了。
谁不知道,公主殿下是没病装病?但是人家是公主,即便是装病,你也只能说是有病。
所以这些日子,太医院流传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院政大人果然为我等撑起了一片天啊。
另外的太医就会说,就是就是,若不是邱大人舍己为人,当真是为我等所敬重的。
然而邱公子闻言,冷冷一笑,鄙夷道:幼稚!
宫中事情暂且未定,但说公主府宁渺萱,成亲的打算祈羽睿不是才有,只是如今更加急迫了。
但是平西侯府与信阳侯府的结合,无疑会让许多人心中不舒坦,尤其是皇宫的那位,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所以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也理所当然,办起来却是十分的为难。
所以听说睿世子已经开始准备成亲事宜了,玉紫生急忙过来,表示如今成亲并非良策。
一则小皇帝最近对平西侯府和公主府的动态很是关注,生怕两人狼狈为奸。早前的种种阻拦,也充分的摆明了小皇帝的态度,决不允许。
书房中,玉紫生已经连续喝了好几杯茶,却还是没有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
“你应该明白,宫中那两位,断然不会同意的。”
祈羽睿冷笑,“我的事情,何时需要他们同意?”
这话的狂傲,一如当年征服南境之时,少年意气,傲世众生,再无他人能入眼。如今变了的,不过是多了一个宁渺萱。
玉紫生低声叹气,无奈道:“可如今成亲,又算什么呢?你既已做了决定,又何必要束缚于她?”
作为知道所有事情的人,玉紫生只觉得自己越的看不懂祈羽睿了,也越的不知道对祈羽睿,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祈羽睿忽然笑了下,眼中暖意流动,道:“纵然如此,可睿世子遗孀的名声,至少有天下儒生拥戴。若非如此,以当今纷乱时局,他人稍有动作,难免她不受牵连。若她是睿世子遗孀,许是,能少些纷扰吧。”
玉紫生嘴角抽了抽,“天下再也找不到比这个借口更烂的理由了。纵然你说的是事实,睿世子遗孀,天下儒生必然相护。可祈羽睿,她此生,也再无嫁出去的可能了。”
祈羽睿微微颔,“若是真心爱她之人,又怎会在意她是否是我的遗孀?更何况,敢娶她的人,若是过不得我这道坎,又凭什么娶她?”
这或许就是祈羽睿的私心吧。
如果以后,没有他,能有一个人,不畏惧自己的声名,不畏惧天下儒生的流言蜚语,而娶了她,那么必然是真心待她。且,只要她跟他有关系,那么即便没有自己,天下儒生也会看在自己的份上,对她诸多维护,她的日子,应当会好过许多。
想的纵然长远,可祈羽睿却仔细的考虑过这个问题,每日每夜的看着宁渺萱,脑海中都会浮现出那日竹林间,宁渺萱一袭嫁衣,站在他面前。
玉紫生闻言,微叹一声,无奈道:“天下,只有你能做到如此了。罢了,你既然已经想好了,可有什么打算?”
玉紫生说着,不自觉的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总觉得心中的郁闷并没有消散多少。或者说,从知道解药已经被祈羽睿从宫里拿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祈羽睿目光微沉,道:“许是需要,德政大人帮忙了。”
“德政大人?祈羽睿,这一招,有用么?”
聪明人之间说话,从来都是点到为止,祈羽睿说的含糊,玉紫生却是心中明白。
祈羽睿其人,从来都是不问他人有所求,却总是能让他们拱手送上。
想到这,玉紫生又是深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叹了出来,最后看着祈羽睿,半晌,这才低声道:“祈羽睿,或许天下再没有别人,能活成你,无论是于天下人,还是啊萱。”
说完,玉紫生黯然转身离去。背影中,透着一股无力。
祈羽睿良久的看着那背影,轻眨了下眼,然后转身让人去请邱叶舟。
若说长安城中百姓关注的大事,近日来大事挺多,可久居长安,纵然是外面兵荒马乱,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慌乱感。
睿世子也在长安呢。
对,睿世子在,无妨的。
百姓们似乎还保留着脑海中的神话睿世子,却早已忽略了如今的睿世子,不过是一介孱弱书生。
可说起来奇怪,南境动乱之事都不曾引起百姓的恐慌,反倒是祈羽睿的动向,百姓们争破了脑袋的想去知道。
可惜,偏生并不如愿。
本还算是平静的长安城,忽然间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德政大人出关了,据说事关天下,必须出关。
这事关天下大事一出,立刻引起了小皇帝和百姓的围观。
什么大事?
但是德政大人却也没说明白,只每日的观天象,祭拜仪式,很是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