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飘远的思绪,傅瓷凝神观察着眼前的院子,里头安静的诡异。
淀茶负责的是玺王的屋子,这是她没想到的。
因为她记得前世淀茶被诬陷爬上主子的床时,压根没想过是会太子以外的任何男子。
更被说那个向来神秘的玺王,提到苍玺,傅瓷的第一反应便是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眼下看,或许并非他前世未出现,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小姐?”
正当傅瓷思量着,要推门而入时,身后忽的传来这么一声唤。
分明隔了许多了个岁月,但还是能第一时间分辨出的声音,几乎一入耳,便催动了泪腺。
傅瓷缓慢的回身,模糊的视线中,突兀的闯进一个身影,眼睛瞬间干涩。
她看着这张本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脸,此时如此清晰的出现在眼前,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扑进她怀里放肆的大哭一场。
她想跟她说说自己上一世走完了一生的噩梦,想告诉她,自己这些年里咬牙隐忍的艰辛。
但到了最后,傅瓷还是什么都没说。
前世的种种,在今日就要当大梦一场,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窝囊忍让的傅瓷,她要焕然一新,以最好的姿态,去为自己,为淀茶斗来一方太平。
庭院深深,前世她不害人,却反被人害死。
这一世,她要先下手为强。
既然做不成善人,那就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毒妇!
“小姐,您怎么浑身都是血!”
淀茶刚想问她怎么会来这里,走近时才现她身上早已染上斑斑血迹,顾不得手中还端着茶水,便要看她哪儿伤着了。
傅瓷将自己受伤的胳膊往后藏了藏,她冲她笑:“我没事,你呢,今天有没有人特意安排你做什么?”
淀茶闻言还想查看,傅瓷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股脑的将问题抛出来:“特别是傅青满那边的人,这差事是不是孙大娘交给你的?她还跟你说其他的没有?”
“小姐……”
淀茶看着猩红着一双眼睛,神情急切的傅瓷,有些蒙。
傅瓷见状立刻止住话题,她深吸口气,将外泄的情绪一点一点收起,刚想开口,忽的余光中一道颀长的身影不请自来。
“奴婢见过王爷!”
身旁的淀茶反应迅速的跪下,傅瓷身子倏地僵硬,面上甚至不知该摆上什么表情,只直勾勾的看过去。
对方亦是毫不避嫌的对上她的视线,深不见底的眸子浓缩了情绪的瞬息万变,险些让人深陷进去。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眼,接着淡漠出声:“你的婢女晕倒了。”
什么?!
傅瓷迅速低头,果不其然,刚才还好好的淀茶,毫无预兆的倒在地上,面色一阵红一阵青。
“淀茶!”
傅瓷刚要将她扶起,苍玺快一步打断她的动作:“她身上有毒。”
嗡的一声,傅瓷的脑中炸了开来,有什么正在缓慢的瓦解。
淀茶不是死于鞭刑么?怎么会中毒?
不对,不对,这其中一定是有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进屋”。
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仿佛有一种莫名的魔力,直击人心。
傅瓷看着他单手提着淀茶的衣领闪身进屋,一瞬间的纠结之后,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怎样才能救她?”
她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眼下什么都比不上淀茶一条命重要。
苍玺盯着傅瓷愣了几秒:“有手帕吗?”
傅瓷连连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青翠欲滴的茶叶,是淀茶绣给她的。
苍玺接过手帕,覆在淀茶的手腕上,切脉片刻,“没救了。”
什么?没救了?淀茶分明死于鞭刑怎么会没救?
傅瓷激动的要去抓淀茶的手,手腕处忽地一疼,一颗棋子被打落在地。
她刷的抬眸,爬满血丝的眸子充斥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