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从皇宫里来的轿子将傅瓷接进了宫。尽管心中百般不愿,但这毕竟是皇后的懿旨,单凭着抗旨不尊这一条,就足够傅绰约怂恿皇后来责罚自己了。
想到这儿,傅瓷乖乖的跟着宣旨太监进了宫。苍玺约么着时辰差不多了,也催促周义赶紧进宫。
周义拗不过苍玺,还有那一地窖的桃花醉向他招手。周义一个没忍住,就答应了苍玺进宫做护花使者。
临走之前,苍玺千叮咛万嘱咐,让周义小心提防傅绰约。周义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苍玺才肯放行。
好不容易进了宫,周义先去给高宗请了安,随后朝着中宫的方向走去。
已经是深秋,树叶已然落了一地。唯独一处,还如春天一般生机勃勃。周义踱着步子,不知不觉就到了此处。
这儿是金陵城最暖和的一处,因为有个不大不小的温泉在这儿,气温高、树叶也就不容易枯败。到了深冬,这里更是一处奇观。
金陵本就在南方,相比于北方的严寒,这儿本就暖和些,再加上这儿地气暖和,到了深冬也如同春天一般。诺大的金陵,也唯这一处,春意盎然!
在周义的记忆里,每到秋冬交际之地,这儿格外热闹。但这几年,随着皇子公主的逐渐长大,这儿也就鲜有人来玩耍。
周义不自觉的走到了这儿,每年秋冬他都喜欢来这儿看看。在此处,他认识了苍玺、认识了傅绰约。尽管,脚下的这片地,在儿时常常被大皇子周延与三皇子周信霸占着。
“四弟好雅兴”,周义被这一句话打断了回忆。
回头望去,周义大吃一惊。
站在眼前的人身材魁梧,一身铠甲护身,尽管皮肤晒得黝黑且粗粝,但一点儿也不影响此人的英姿飒爽。
这人,又多少年不见了?
周义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吃惊,但即刻就换上了平日里待人接物的那幅程式化的笑脸,说道:“三哥回来,怎么也不跟兄弟几个知会一声。”
其实周义不相信周信提前回来没跟周延说过,恐怕不知道他已经回京的只有他跟苍玺!
高宗给周义看过周信递上来的奏折中,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说周信在十月初八班师回朝。按照周信计算时间的能力,周义才不相信这误差能有五天。
周信打量着周义,没正面回答周义的问题,说道:“三弟圣贤之书读得多,应该明白莫要觊觎不是你的东西。”
周信这话说的含蓄,却也十分明了。小时候,温泉这方圆几十米是周延与周信的。长大后,这皇位也不是他周义可以惦记的!
尽管周义对皇位没意思,他这一生追求的不过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原本,他认为的那个能与他共度余生的人应该是傅绰约。虽说事与愿违,但在与沈梓荷的逐渐接触当中,周义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值得他留恋的影子。
于他而言,皇位不过一座囚笼!
然而,却又这么多人挤破脑袋的为了一块冷冰冰的金疙瘩争斗。
尽管如此,但周义觉得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周信,遂而说到:“三皇兄可曾听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周信原本就是想压周义一头,没想到被周义反将了一军。想着自己是个武将,说不过周义这样的风流才子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就不再与他争辩。但一想到,周义这话中含义,周信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恶气,握了拳就向周义挥去。
还没等周信的拳头挥过来,周义主动往前走了一步。周信看着周义这反应,拳头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