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又是一天过去。
傅瓷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外界的世界了,在这与世隔绝的小木屋中生活,似乎都要得道成仙。
但事实证明,她还是适合做个凡人。
“哎……”
傅瓷换了个坐姿,叹了口气,继续透过茂密的树林去看夕阳。
橙黄色的太阳光被枝干扯得支离破碎,有几束不甘寂寞的直勾勾的照了过来,恰好在她脚边停下,将白色的鞋边镀上一层好看的颜色。
今天是第几天了,距离耶律瑾所说的‘报恩三十天’,似乎已经过去了一半。
那也就是说,再有半个月,她就解放了。
傅瓷深吸口气,小脸上有些落寞。
虽说在这小木屋中安全的很,可一直一直是她一个人,也着实难熬。
后来时间久一些的时候,傅瓷才纠正了上一句话的错误。
这里不仅难熬,也并不安全。
就在她赏完夕阳,折身准备洗洗睡下时,忽的,一向静谧的林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杂乱,像是不止一个人……
傅瓷登时警惕起来,不是耶律瑾来的声音,是陌生人!
出自对陌生人本能的恐惧,傅瓷放轻了步伐,猫着腰,将自己藏到对面的沙丘之下,借着已经暗下来的光线,紧紧盯着出声的方向。
一秒,两秒,三秒……
当她目不转睛盯着那方向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忽的,自树林里窜出一群黑衣人,傅瓷定睛一看,险些要被吓得晕过去。
这不就是那日在密林外围了一圈的那些人吗?
耶律瑾不是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就算是这些黑衣人,也绝对不会找到路径进来吗?
他说这小木屋绝对安全,如今来看,小人书里说的果然没错。、
男人的话,不可信!
但此时此刻,她除了那不可信的男人可以求救,还真没其他法子了。
傅瓷转身,蹑手蹑脚的将自己的身子往树林里深处藏,用生平最快最轻的速度,窜到了密林深处,紧接着将耶律瑾送给自己的骨笛吹响。
“哔——”
“哗——”
两个接连响起的声音让傅瓷脸色一白。
为何这骨笛的声音如此响亮,如此清脆?
耶律瑾是生怕她危险时,招不来敌人吗?
她脸色黑的看了眼手中的骨笛,卯足了劲抬起来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只得哀怨的瞪了一眼那造型别致的骨笛。
今日,她算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扔之可惜,留之鸡肋了。
然而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再多想,方才那一声笛鸣声已经将她的行踪暴露,但好在同时惊动了一树林的鸟儿,一定程度上掩护了她的踪迹。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耶律瑾给她的这支骨笛,还不如这些素不相识的鸟儿有用。
傅瓷咬了咬牙,将裙摆撩起,一个劲儿往一个方向跑去。
希望耶律瑾没再骗她,希望这骨笛一响,他当真能第一时间赶到。
“在那里!”
可敌人追上来的动作实在超出傅瓷想象,眨眼的功夫,她回头便能看到那一群来势汹汹的黑衣人。
不敢再有任何懈怠,傅瓷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
可她没有任何武功,这行动力在一群高手面前,实在过于滑稽可笑。
几乎是没有费什么力气,傅瓷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便被追了上来。
她没有回头,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压迫感。
而耳边被一支凌厉的羽箭划过,带起火辣辣触感时,心下猛地一惊,这些人是真想要她的命!
“谁放箭的?上头有交代,抓活口!”
傅瓷逃命之余,似乎听得这么一句,登时一怔。
抓活口,那不就意味着,他们不要她的命?
她陡然间停下步伐,顺手扶着一旁的一颗树,平复着呼吸。
而身后紧追不舍的一群黑衣人见状,条件反射的以为她要耍花招,个个提高了警惕,严肃的盯着她。
傅瓷总算将自己的心跳安抚下来,她回头,见众人一脸防备,秀丽的面上浮现一丝惑然。
他们,怎么忽然不追了?
待到耶律瑾赶到时,见到的就是眼前一幕。
一片密林之下,一个身形柔弱的姑娘扶着树,气喘吁吁。
而其对面数十个黑衣人持刀相向,却无一人敢上前,那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压根不像是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对方倒更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
耶律瑾呼吸一滞,身子一沉,便从树梢上落了下来,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抱着傅瓷跑远。
待众人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被戏耍,一窝蜂又追了上去。
耶律瑾紧紧抱着傅瓷,女儿家特有的胭脂香味涌入鼻腔,挠的心头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