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几具尸体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早在更早以前,当某些蛊术被当作禁术禁止学习使用开始,每隔那么一段时间,几年,十几年或者几十年,总有那么些因为各种原因违背了禁令接触了禁术的人被处死,连带那些个被她们连累的人,全都丢进了圣山之中。
这是西苗的领导者们从易家人身上得到的启。
易家世代守护蛊之始祖,身体不知不觉生了异变,这异变没有别的作用,只是恰好能够克制这些蛊术之毒,使得易家人不会被蛊术之毒所侵袭,但若想救人,却几乎要落到以命换命的程度。若非如此,易饮水想要拯救班秋就不会那般艰难了。
总之,易家人的这种特别让西苗的领导者们产生了一种错觉,蛊之始祖可以帮助他们消除蛊术之毒带来的危害,因此,他们毫无顾忌地将所有接触了禁术而死的人都丢入了圣山之中。
那些尸体最终消亡,禁术之毒却被蛊之始祖尽数吸收。
一开始,的确是没什么影响,但常年累月下来,这些禁术之毒在蛊之始祖的身体里大量堆积,最终改造了蛊之始祖的身体。
“现在的始祖,就是一个可怕的剧毒之源,一旦它苏醒过来,离开圣山,那种异变之后的毒就会迅速散播出去,到时候,不仅是整个苗地,就连大商,这天下都会被毒素所占据,所有的人、动物甚至植物都会被污染!”
赵思琴说着这些,表情无比沉重,西北地区的瘟疫之难刚刚过去,这里却又将迎来一场更加可怕的灾难,他的心情难免压抑。
四周一片寂静,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这后果远超他们的想象。
舒柔紧紧地抓着赵思琴的胳膊,以眼神向他表明,无论他要做什么,她都会全力支持他!
那双蓝色的眼睛因焦虑压抑而有些暗沉,却在与她视线交汇时闪过一丝温柔的亮光,仿佛在回应,不用担心,事情一定会解决。
“我们能做什么?”有金蚕蛊为证,还有那许多族中秘辛,易思源对赵思琴所说的话已经信了八成。
赵思琴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祭炼金蚕蛊,再以金蚕蛊喂蛊之始祖,方可使始祖再次沉睡。”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牺牲蛊王?这怎么可以?”当下便有蛊师嚷嚷了起来,抗拒之心十分强烈。
“还有别的办法吗?”易思源抬手让众人保持安静,沉声问道。金蚕蛊对于苗人,尤其是蛊师们的意义非常重大,在易思源的心中亦是特别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想打它的主意。
赵思琴在梦中也充分感受到了这一点,但他只能摇头。
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继续压制住蛊之始祖,不然,就只有杀死始祖一途了。可是,那样可怕的存在,仅仅是一点残躯就能让原本普通的金蚕蛊一跃成为蛊王的强大的存在,他们这样的凡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将它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