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邑是太行山边上的一个小城,等到了那里赵远才知道,什么叫荒芜,那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哎,老人家,这里就是石邑吗?”赵风上前问道。
“是啊,这位公子你可怜可怜我,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给口吃的吧。”
赵风回去拿了两个馒头,递给老者。老者拿去后两眼发光,没一会就吃了个精光。可能在他眼里,只有先把馒头吃到肚子里,才算是自己的,否则还是有可能被抢走。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公子好人啊。”
“老人家,这里既然是县城,为何这般荒凉。”赵云问道。
“都是黑山贼,自从攻破县城之后,他们每隔几天就会来抢一次,刚开始还有当官的组织过反抗,后来当官的也被杀死了,给上面的求援书信也一直没有回信。最后就都没了信心,有的跟着盗匪一起走了,有的搬到了别的县。只剩下一些老的走不动,在这等死。”
“那老人家,那现在这城里还有多少人啊,你能把他们都找来吗?”
零零散散,在早已化为废墟的衙门前,聚集了两三百个人。大多都是老弱,只有几十个青壮年。还没赵远这次带过来的人多。
赵远安排下人,开设粥铺,赈济这些人之后,一家人在一个破损的宅邸里,守着昏暗的灯光讨论该何去何从。
“赵叔,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法儿呆了。如果照这么施舍下去,我们有一天也会被吃穷的。”张飞用他粗大嗓门吆喝的,唯恐别人听不到。
一向慈悲赵云也没有说话,赵远知道,没有反对就是默认。
赵远也知道,这个地方没法待,可这毕竟是自己的故乡,小时候成长的地方,就这么弃之不顾,赵远于心不忍。
“如果走,我们该去哪呢?回常山肯定不行,周冲不会放过我们的。”
“要不去中山,正好亲家在哪?可以相互照应。”张氏建议道。
“不行,眼下我们无权无势,最大的依靠卢太尉也已经被免官,凭什么去迎娶人家。就算我们想娶,人家也未必肯嫁。”赵远说道。
赵云默然不语。
“风儿,你在画什么。”张氏问道。
大家这才看见,赵风拿着一块木炭,正在地上写写画画。画着一些他们看不懂的字符。
“还差一个月的。有了、、、、”赵风喃喃道,又在地上写了起来。
不一会,赵风站了起来说:“父亲,我刚才已经计算过了,以每个人一天两餐计算,除了我们自带的粮食,加上如果变卖家产,从常山、赵国买进粮食,可以供我们全家人,和跟随我们而来的佃户们,还有石邑现在的百姓,吃上四个月。虽然眼下已经过了种植的最佳时期,但是却还不算晚,等坚持到秋收,尚需五个月,如果我们能在农闲是,组织青壮上山打猎,应该可以撑过今年。等到了明年,我相信,情况一定会好很多。”
“什么,瞳宇你是说,留下来。”赵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实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时最养尊处优,抠门吝啬的赵风竟然散尽家财,和一些穷苦百姓过苦日子。
“瞳宇,你没发烧吧。”张飞问。
“发烧了,还能计算的这么清晰吗?”赵风说。
“瞳宇,我们为什么要留下来。”赵远第一次主动问赵风的意见,以一个平等的方式。
“既然看见了,就不要若无其事的走开。”赵风说。
“既然看见了,就不要若无其实的走开,是啊,这里毕竟是我的家乡。”赵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