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说话的粉衫女子也笑道:“当初在书社的时候我们亲如姐妹,现在姐妹们见了您也觉得有些拘束了。”
“不用拘束,不用拘束!你们说你们的,我听着就好!”刘玉瑶吓的直摆手,生怕她们再和自己探讨姐妹情分,那不露馅简直是不可能的!
皇后也道:“方才茉儿说的《芳林记》,玉瑶你看过吗?”
刘玉瑶脑袋摇的飞快“没看过,一点也没看过。”
这样总不至于为难她,不用让她在和这些姐妹们探讨书中内容了吧?
谁知她话音一落,就听一身鹅黄色箭袖衫的女子奇怪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本书了吗?怎么说没看过?还是您当初推荐我去看的呢。”
粉衫女子急忙咳了一声,笑的有些难看道:“太子妃娘娘毕竟现在身份不同了,看不看都不打紧。”
皇后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压了下来道:“玉瑶,这书你到底看了还是没看?看了你就说看了,又能如何?本宫也不是那死板迂腐之人。”
刘玉瑶更是一脸茫然,转头看了看弄影,见她也是脸色不好,顿时不知如何回答皇后所说的话了,张了张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在这时,粉衫女子又道:“娘娘不要怪罪太子妃了,这书毕竟是沈公子所写,太子妃理当避嫌才是。”
刘玉瑶更是莫名其妙“谁写的关我何事?我为什么要避嫌?”
皇后脸色微微一沉,这沈公子的大名在京中倒是人人皆知。
提起沈氏,谁人都会先想到曾经的国舅爷——定疆大将军沈苍勤,沈苍勤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的长女就是已逝的贞元皇后,也就是太子的母亲。
而沈苍勤的长子早在二十年前为国捐躯,留下一个遗腹子,就是这位沈公子。
沈氏一家都是武将出身,常年征战沙场,都是铁血男儿,对这位没有父亲的沈公子非常宠溺,以至于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这武将世家愣是养出一个名动京华的才子。
而这位才子不求闻达,也不擅科考,守着偌大一个沈氏老宅,就爱写写诗词歌赋,作几篇文章。
一来二去,沈公子的才名在京中传开,无数闺阁女子芳心暗动,而同是京中才女的刘玉瑶在赛诗会上与其相识,两人一见倾心,在这京中也被传为一段佳话。
这件事刘皇后不可能不知道,可她还是硬生生的拆散了这对鸳鸯,逼刘玉瑶嫁给太子,才有了刘玉瑶私奔坠下山崖的一幕。
然而这些事,现在的刘玉瑶却是毫不知情的,当所有人都因为沈公子三个字看向她的时候,她却糊涂起来。
这副表情落在别人眼中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这刘玉瑶真不愧与皇后是亲姑侄,在装傻方面简直是如出一辙。
“怎么了?干嘛都看着我,沈公子……?”她差点要脱口而出沈公子和我认识?然而身后被弄影悄悄戳了一下,赶紧闭口。
“您说无关那就无关吧。”这位粉衫女子也补充了一句,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刘玉瑶当时有些傻眼了,总觉得这样一个眼神莫名其妙的有些可恶,潜意识里觉得这丫头和那雪良娣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若是什么好鸟的话,君子坦荡荡,有话直说,干嘛玩飞眼?
“茉儿,”皇后及时开口笑道:“不是在说书吗,怎么说起人来了。”
那粉衫女子方茉起身告罪道:“是小女的不是了,只是看到太子妃娘娘就,还谈及《芳林记》就不自觉的想到了作者沈公子,听说此番春狩,沈公子也来了呢,却是人多,没看见。”
皇后嘴笑眼不笑道:“沈家在京中就这一位公子,自然是得来的,只是他身子骨不比旁人,没有出去狩猎,现在应该还在行宫之内吧。”
“原来如此。”这方茉生的眉如远山,桃腮杏眸,娇滴滴的一副大家闺秀模样,说话却是咄咄逼人道:“太子妃若见到沈公子,就告诉他一声,说是书社的姐妹们想请他得空,赐一副墨宝。”
刘玉瑶先是啊了一声,又赶紧应答道:“好,知道了。”
“那茉儿就在此谢过太子妃了。”
“既无其他琐事,你们便各自回了吧,一会该传膳了。”皇后在她话音一落就笑着说道:“今日我们都有口福,还不知道能尝到什么野味。”
逐客令都下了,众人依次起身告退。
刘玉瑶离皇后最近,刚要起身跟着一起出去,就听皇后低声道:“你坐下!”
看来皇后叫她来的好戏这才开场,怀着忐忑的心情重新坐下,等所有人都走远了,皇后才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看向那群旖旎而去的花季少女道:“这方家的姑娘越发出息了。”
刘玉瑶还想着如何接话,就听林嬷嬷躬身在皇后身边说道:“方家不是一直有意要将这方茉小姐嫁给五皇子殿下吗?”
“就她?也配?”皇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又继续说道“既不会察言观色,也不懂见好就收,不管怎么说,玉瑶好歹是本宫的侄女,她居然还搬出沈文华那小子来奚落玉瑶!”
奚落?刘玉瑶显然还没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