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急急碰了刘玉瑶一巴掌,暗地里怪她也没个眼力劲。
她这才发现,整个屋里已经鸦雀无声,气氛诡异的低迷,好像云头已来,天公欲雨。
再次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只砂锅,刘玉瑶大叫一声:“这!这不会是叮当的肉吧?”
但听‘呃’的一声,孟雪白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一时间,房里的宫人就不住哭叫着雪良娣雪良娣,吵的太子都有些头疼。
小太监趴在地上点点头,肯定了刘玉瑶的猜测。
七皇子李律快步上前,一把掀开砂锅的盖子,似乎是才从炉火上端下来,还冒着滚滚热气,蒸腾而出,香味四溢,令在场的不少人都在吞咽口水。
虽说狗肉不上宴席,但不得不说,狗肉确实是人间美味。
刘玉瑶也冲上去看,只见锅内码着几块肉骨头,依稀可以辨认确实是狗。
“雪良娣!雪良娣!”丫鬟掐着孟雪的人中呼唤着她的名字,半天也不见她醒过来,急的大哭起来。
太子有些头疼的敲敲脑袋,沉声说道:“闭嘴!安静些!”
“是……”可怜的丫鬟纵然涕泪横流也不敢吵嚷了。
李彻随即又道:“将雪良娣送回去,传太医来看看。”
“是,是!”众人搀扶着雪良娣刚走了没两步,只见那位纤柔美人却又幽幽睁开了眼睛,连滚带爬的从丫鬟怀中挣脱出去,直接扑到了李彻的脚下。
太子伸出一只手拉了她一把,她却不肯站起来。
只见她双目赤红,嘴唇泛白,哆嗦了半天才声音沙哑道:“殿下……殿下给妾身做主,给妾身的叮当,做主!”
说实话,在那锅狗肉端进来的时候李彻岂会不气,那只狗虽说一直是孟雪养着的,但在东宫也有两三年的光景了,他平日里经常见不说,没事的时候也会拿点东西哄着喂食。
在这沉寂宫苑之中,人反倒不如一只畜生有情。
“你先起来!不管是谁,我一定不会姑息!”
孟雪摇摇头,泪水横流道:“是太子妃娘娘您也不会姑息吗?”
男人抬眼向刘玉瑶看去,只见她惊慌失措道:“我!我没有!雪良娣,你不要血口喷人!”
“呵呵,我血口喷人?太子妃上午扬言要将我的叮当做成五香狗肉,下午就真成了一锅肉了,当时在场的也不止妾身一人,别人也都听到了!”
太子厉眸扫视一圈,只见不少宫人都点头应是:“奴才也都听到了……”
刘玉瑶急了:“不是我!是李彻!李彻你吓唬我说要把我的小鹿做成五香鹿肉,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把她的狗给煮了,但我没打算真的煮啊!”
‘砰!’的一声,太子李彻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你的鹿难道也被煮了吗!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这般心狠手辣!歹毒心肠!”
刘玉瑶大怒:“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三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太子妃嫂嫂心怀慈悲,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她心怀慈悲?”男人冷嗤一声,不置可否。
看着太子的表情,刘玉瑶立马急道:“难不成我还在你面前杀人打劫了不成?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慈悲心啊!”
“殿下……妾身以为太子妃娘娘只是说说,没想到她还真下的了这个毒手……之前在东宫的时候她也这么说过,您是亲耳听到的,现在,现在,她不仅说了,而且还做了!”
“你闭嘴!”刘玉瑶冲上前去,将哭诉的雪良娣打断:“老娘行的端坐的正!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有什么证据?!”
“奴才该死!”端狗肉的宫人将狗肉一放,整个人就匍匐在地,不停的以头触地:“是,是太子妃说要把雪良娣的狗做成五香狗肉,奴才这才奉命去抓了叮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刘玉瑶只觉得眼前一片白雾:“我什么时候让你抓了!”
“你方才都承认了!现在还想否认?”太子眉心一紧,厉声喝道:“你跪下!”
“我不跪!”平日里让她有事没事的跪这个跪那个,今天居然还让她跪,门都没有:“我没做过,为什么跪!狗不是我杀的,谁杀的你找谁去!”
“在这东宫你还反了不成?!”太子忽的起身,严词厉色的瞪着她道:“把她给本太子按下去!”
话音一落,就有小安子带着太监宫女向她逼了过去,刘玉瑶见状,怒目圆睁:“李彻!你不分青红皂白!”
“我不分青红皂白?你是觉得自己可以在这宫中只手遮天了吗!不管是何人杀狗,还不都是你指使的!”
跪地磕头的人更加仓惶无措起来,浑身抖如筛糠:“奴才句句属实,殿下饶命,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殿下饶命啊!”
七皇子见状也是急了,一脚踹上那奴才道:“你个没眼力劲的狗奴才!太子妃不过说的是气话,你就将气话当真了!?该杀的就是你!”
趴跪在地上的孟雪却幽幽扭头看去,唇瓣苍白如纸:“七殿下好大的威风,就算是护着太子妃娘娘也不该善恶不分吧?他,毕竟只是一个奴才,哪个奴才不是唯主子命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