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环又讪讪闭嘴,马车随即在王府门口停下,总管内监快步奔出府外,迎接王爷王妃下了马车。
李衡进了王府之后径直就去了书房,这边刘玉环看着他的背影,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身边宫人贴心询问道:“王妃娘娘,您可用过早膳?”
“用过了。”
宫人便又笑道:“是在东宫用过的?”
后者听闻不禁有些不悦道:“这又是谁让你来打听的?”
那宫人诚惶诚恐道:“没人叫奴婢打听,奴婢,奴婢不过是随便问一问的……”
刘玉环也没再理她,径直回了房间。
屋里伺候的人见她回来了,也都纷纷忙碌起来。
她才刚在窗下坐下,喝了一口杏仁茶,就见管家捧着一本帐薄急急找来道:“王妃娘娘,有笔账似乎有些错漏,老奴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娘娘过目。”
“我看看。”她伸手接了帐薄,前前后后的翻了翻,又仔细的算了算,看的极为认真。
轩窗之外秋风拂面,吹的她额前金簪步摇内的小珠子滴溜溜在眉心晃动,她这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言谈举止间又多是雍容气度。
很快,她算完之后已经心中有数,询问内监总管道:“现在这笔账目是谁在管理?”
“王大一家子。”
“传他来见我,备下棍棒,”刘玉环的已经皱紧了眉头:“王爷事务繁杂,暂且不要惊动了他。”
内监总管心里咯噔一下,在听到棍棒二字的时候已经心知肚明了,赶紧屈膝应了下来,匆匆退下了。
她简单的更衣,换上家居的常服之后,便由众人簇拥着往偏厅去了。
管账的王大已经跪在了厅堂正中,周围也都垂首恭立着其他几位账房。
内监总管毕恭毕敬道:“王妃娘娘,您看如何发落?”
刘玉环虽在家中不曾管账,但在书本上看过不少知识的她已然明了这账目出错的猫腻,最少亏空了五千两的银子。
果然,她仔细盘问,并由其他账房一一对账之后发现,这个王大私吞了不止五千两。
少不得要按照规矩惩戒一番,让他贴上所有的家当弥补亏空,也算是对其他账房的一点言传身教,让他们纷纷捏了一把汗,暗自庆幸跪在刘玉环跟前的不是自己。
在发落了王大之后已经是晌午了,内监总管给刘玉环传膳的时候,她正捧着一本书坐在窗下看的仔细,王大近处一瞧,依稀能认出树上所写《楚辞》二字。
不禁讨好笑答:“王妃娘娘学富五车,眼下还是歇一歇,用膳吧。”
刘玉环将书本放下,看着这奴才讨好的嘴脸,不禁笑道:“公公过誉了,王爷呢?可是吃过了?”
“不敢欺瞒王妃,王爷一早就出门去了,多数是在外面吃了,只是老奴也不知道是哪里……”
“哦……”刘玉环有点失落,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起身向饭厅走去。
内奸总管鞍前马后道:“娘娘不必失落,王爷想必是有要事在身,若是王爷回来了,老奴一定第一个告诉您。”
刘玉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不必了,王爷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做,岂是我能过问的?”
“娘娘您真是深明大义啊。”内奸总管不忘奉承说道:“自从您来了王府,咱们府上的一切都变的好了!”
“哦?”刘玉环忍俊不禁道:“什么叫变的好了?”
“嘿嘿,老奴也不会说话,总之,这变的好了,就是变的好了,过去那些不好的,都没了,剩下的,都是好的了!您是咱们府上的当家主母,行事果敢,对错分明,也是咱们做奴才的福分不是!”
“你过誉了,虽然我身为王妃,但也和你们一样,都是为王爷分忧解难的,初心相同,不敢居功。”
一句话说的内监总管已经是心服口服,对这位王妃娘娘自然是恨不得五体投地的。
刘玉环并非愚笨之人,也并不觉得自己聪明到哪里去,只是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做好王妃这个角色罢了。
好在王府之中除了她之外,并无妻妾,她也落的清闲,每日里唯一一件大事,似乎就是等李衡的临幸了。
然而今天自李衡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晚膳之后,她在灯下看了会书,眼见着拇指粗的蜡烛快烧没了,也没见李衡回来。
终于有点熬不住了,在宫人的劝说下,她上了床榻准备安寝。
然而她躺在床上又是一阵翻来覆去,总也睡不安稳。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天心明月洒下一片清辉,正落在内室的青砖地面上,隐约流离,似乎如水一般在缓慢的流动。
就在她准备强自入睡的时候,内室的房门却忽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身形不稳,还在晃动。
她隔着珠帘见了,登时吓了一跳,猛的坐起来道:“谁!是谁在那?来人!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