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皇后看了一圈,目光又落在刘夫人王氏的身上,浅然一笑:“刘夫人何日进宫来的,本宫怎么不知道。”
作为皇后,威震中宫手眼通天,这后宫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就能一清二楚,岂会不知刘夫人进宫的事情。
刘夫人到底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样一个下马威也没能将她震慑,她快步向前走了两步,又屈膝见礼道:“臣妾奉皇上旨意进宫伺候太子妃娘娘待产,没有皇后娘娘召唤,不敢擅自往中宫请安,还望娘娘恕罪。”
“夫人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是本宫的嫂嫂,本宫何来怪罪之说?”
“谢娘娘。”
“既是如此,还请夫人自己说说,今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闹的这叫一个鸡飞狗跳。”
只听刘夫人王氏平静说道:“臣妾也不是很清楚,上午听画扇那丫头说太子妃正在湖边玩耍,所以打算过来看看,没想到见侧妃娘娘站在太子妃身后,太子妃许是以为有坏人偷袭,所以拽倒了侧妃娘娘。”
她特意将事件叙述的平淡无奇,把摔字换成了拽,方茉岂会善罢甘休,又高声叫嚷道:“夫人好偏心啊!明明是太子妃将我摔倒在地,她就是故意的!怎么到了夫人这里,一切就都成了意外?”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皇后再次拧眉瞪了方茉一眼,后者闭上嘴巴,委屈的哭了起来。
皇后显得极为不耐烦道:“既是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事,还让本宫来给你做主,本宫看你就是在无事生非!”
“皇后娘娘明鉴!”刘玉瑶这次得意起来了,且不管皇后为什么今天突然向着自己了,但眼下自己既然出气了,心情就舒畅了许多。
只听皇后又对太医说道:“给侧妃看看,若无旁的毛病就赶紧回和风苑去!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是。”太医忙不迭的上前检察。
果不其然,方茉又开始喊痛哭泣起来,楞是一群人忙碌了半天,到底没把她扶起来。
太医忧心忡忡的说道:“只怕伤到了筋骨……还是先就近躺一躺,容微臣仔细为娘娘查看查看。”
“那这最近地方不就是太子妃的园子了?”皇后扭头看向刘玉瑶道:“太子妃总不会不舍得让自己的好姐妹去躺躺吧?”
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还对自己的闺房有洁癖之类,无所谓的说道:“躺吧,躺吧,别真落得的终身残疾,到时候就怪我了!”
“难道不怪您吗?”方茉红着眼眶,看刘玉瑶的目光充满仇恨。
后者摸摸鼻头,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毕竟也是心软,平日里看方茉各种不顺眼,但一看到她处于弱势,位于下风,还这么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就偃旗息鼓起来。
这和她以前对孟雪还真是一样一样的。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方茉抬进了刘玉瑶的小院子,一群人簇拥着,连带皇后,太子妃,浩浩荡荡的回了临风小院。
焦嬷嬷办事回来,一见这阵仗就吓了一跳,避开皇后,悄悄的走到刘玉瑶身后,拧了画扇一般,咬牙切齿道:“这一会的功夫!出什么事了!”
画扇揉着胳膊上的肉,愁眉苦脸的说道:“您可回来了嬷嬷。”
便悄悄将事情的经过给说了一遍,果不其然,焦嬷嬷又在她身上恨恨的拍了两巴掌:“好端端的!带着太子妃往湖边去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怀了身子最忌讳去湖边招惹是非的!还有!让你仔细看着点!你胆子倒大!把太子妃一个人扔在那里!现在倒好!连皇后都来了!一会仔细你的皮!”
“嬷嬷,我错了还不行。”画扇哭丧着个脸,欲哭无泪。
刘夫人看了看室内正在给侧妃做检查太医,又小声转头对焦嬷嬷说道:“这事也不怪画扇姑娘,谁也没料到侧妃会那么突然出现在太子妃身后。”
想起自己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仍然觉得心惊肉跳的,她不敢去想,若是方茉对刘玉瑶下手可如何是好,原来她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将这丫头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
只听方嬷嬷叹气说道:“太子妃娘娘下手也忒狠了……”
这话说的刘夫人不乐意了:“说句不好听的,我倒宁愿玉瑶下手狠点!这样的女人,就该给她点颜色!给她点厉害瞧瞧!方才若是侧妃从背后推倒了太子妃,既可以说是秋千不稳当,也可以逃脱罪责,还伤了太子妃母子二人,那就应该了?”
“这……”焦嬷嬷听她这么一说,也心虚闭嘴说道:“老身也不是这个意思……”
“玉瑶做的没错,她行事磊落,不会和别人一样工于心计!越是如此,越对别人不设提防,好在她身手敏捷,能用于自保,不然岂不是只能任人鱼肉宰割?”
听刘夫人这么一说,焦嬷嬷又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是,是,夫人说的对,说的对。”
画扇见焦嬷嬷在刘夫人面前落于下风,还真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忍不住悄悄笑了起来。
内室的太医为侧妃查看完毕,得出的结论是,好在没有伤及骨骼,可能扭转了筋脉,至于是不是真的扭转了筋络,还得进一步检查,但男女授受不亲,也就只有等侧妃自行康复了,期间给她开了跌打损伤的药方,命人下去抓药熬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