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二人一路上聊到门口,刚下了马车就见管家通报说道:“殿下,有客来访。”
李律一边将春生扶下了马车,一边随口问道:“什么人?”
“是沈府的公子。”
他这么一说,春申就浑身一僵,李律也明显的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不过倒也没有再说其他。
只听李律蹙眉又道:“你可知他来做什么?有事?”
管家为难的摇摇头:“老奴不知,他来了好大一会,正等在书房呢。”
“我去瞧瞧,春生,你去吗?”他回头问道。
后者稍作犹豫,最终点头说道:“好,我跟殿下一起去吧。”
七皇子府上的书房基本上平时是派不上用处的,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摆设,就连李律自己都不记得那书桌上放着什么,书架上堆着什么,一进来的时候看到沈文华坐在里面,自己还有几分陌生。
沈文华一听到门扉被推开的声音,马上站起身道:“七殿下为何现在才回来?”
李律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只见这位京中赫赫有名的大才子锦衣华服,脸带焦灼之色,也许是天气寒冷的缘故,脸色还有点微微发白。
“父皇留我问话,所以才晚了,怎么,你有事?”
沈文华心有余悸的看了春生一眼道:“借一步说话?”
这意思就是要逐春生出去了,李律却坚持道:“你说吧,不必藏着掖着,春生姑娘是我的朋友。”
“春生?”沈文华又忍不住看了那女子一眼,最终妥协,点头说道:“我今天才得到消息被太子彻查的两江巡抚已经派人向京中求救,有人暗中勾结……勾结洛清王爷……要给太子治罪!”
“荒唐!太子好端端的,何罪之有?”
沈文华又道:“是我派去南方的人传来的消息,说要给太子治一个欺上瞒下,诓害朝臣的大罪!”
“怎么?难道两江巡抚贪污舞弊不是事实?是太子陷害?”
沈文华又摇头说道:“我不知其中缘由,但那两江巡抚是洛清王爷的人,就算太子要陷害他们也无可厚非,否则他在两江调查漕运也是举步维艰。”
“不可能,太子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如此,我五哥也不会倒打一耙,更何况现在父皇让五哥给他二人定罪,他二人也在劫难逃。”
“那就好……”沈文华说完这话又有点犹豫道:“相信殿下和我一样,都不愿见到两位殿下暗起争执。”
“此番还要多谢沈公子亲自前来相告。”李律又抱拳对他说道:“日后的事情,我自会留心。”
“好。”沈文华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来人,送沈公子出去。”
春生屈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沈文华出了书房,自己也是一路相送。
直到出了王府的门口,沈府的一顶小轿抬了过来,沈文华刚要上轿,便听身后蒙着面纱的女子泠泠说道:“轿顶天青,青天顶轿。”
沈文华一个怔忪,回头向她看去,只见那女子一双漆黑水眸带着浅浅笑意,眼底似乎还有水珠打转。
她一句天青,青天,将颜色和天空接连在一起,八个字就让她才华毕现,不禁让沈文华赞赏的点了点头:“这天青色的小轿素来低调,也是我惯常喜欢的颜色。”
“便如沈公子之为人,磊落清雅。”
“姑娘过奖了。”沈文华笑着点了点头,却不等她说第二句,就急急上了轿子,命人离开。
春生站在门口目送那一顶小轿离开,这才转身往王府离去了。
在太子因为两江贪污一案频繁往宫中传递奏章的时候,也将一封封书信送去了东宫,和奏折不同的是,那信纸用薛涛笺所写,装在洒金面的信奉当中,用火漆封了,大大的写上:太子妃亲启,几个大字。
然而刘玉瑶每次将那信打开的时候,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起来。
太子写的一手梅花金错刀,笔锋苍劲又行云流水,然而看在刘玉瑶的眼中却是如那不认识的鬼画符一般,让她一个脑袋两个大,认了几次,在想着要不要找人帮她念念的时候终于找到了救星。
所以刘玉环再往东宫去的时候就又多了个任务,那就是给太子妃念信。
“今儿太子殿下写的倒少,”刘玉环坐在廊下,一边拆开那封信,看了一遍,又笑着对刘玉瑶道:“殿下送来的信越来越短了。”
刘玉瑶托着腮看她,眼中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想是没话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