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见状吓了一跳:“娘娘,怎么了?咯到牙了?”
虽说进贡的吐蕃葡萄干都是精挑细选来的,但仍然不能避免个别没有洗干净,在晾晒的过程中沾上点什么,或者有一两个没挑拣干净,有坏掉的。
刘玉瑶摇头,哭丧着一张脸说道:“酸!真是酸到姥姥家了!”
已经有人听出来她这话是意有所指,然而乐容却仍然装疯卖傻的说道:“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甜的,酸也正常。”
“可是你刚说话那会儿我吃的最酸!”刘玉瑶看向了她。
乐容又咯咯笑了起来:“那可真不巧啊,万幸只是酸到太子妃了,若是吃出个好歹,伤及长孙殿下,那切身的罪过可就大喽。”
“侧妃娘娘安的什么心?第一次见就说什么伤及长孙殿下的话?”孙良娣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接茬为难她道:“长孙殿下是皇子龙孙,自有陛下和先帝爷的庇佑!您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是是是。”乐容也不恼,不气,只是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太子殿下年纪也不小了,只有太子妃一人为殿下开枝散叶到底辛苦,姐妹们也要加油哦,算命的先生给我看过,说我能三年生俩,哎呀,以后这东宫可不就热闹了吗。”
漂亮!似乎人人都在心中发出一声喝彩,因为她们看到这位不知天高地厚,恬不知耻的侧妃已经成功的激怒了正牌主母。
刘玉瑶手上捏着的葡萄干已经变形了,曾经见识过她提剑砍人的飒爽英姿,几位良娣甚至已经做好了躲避刀剑无眼的准备。
然而不曾想,她将自己手上捏的一团模糊的葡萄干往桌上一扔,却并未动怒。
这都能忍?四位良娣彼此对视一眼,怎么自从太子回来之后,这东宫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生吧,你们都生吧,用不了三年,这东宫的小孩都能到处跑了。”
也不知她说的是真心还是假话,反而让那几位本就心如死灰的良娣蠢蠢欲动起来,其实这种雨露均沾的事情,就算太子不情愿,只要太子妃开口,执行那东宫主母的权利,太子也不得不从啊。
可她刘玉瑶,真的就这么大方?
“对啊,既然都是侍奉太子殿下,咱们日后也都是情同姐妹之人了,容儿我初来驾到,以后还请几位姐姐多多照顾了,若有用的到容儿的地方,尽管开口,自当不敢推辞!”
乐容说完就站起身来,盈盈屈膝与她们见礼。
寻芳又差人给乐容送上一盏杏仁酪,她喝了一口连连称赞。
几位良娣坐着自觉无趣,便起身告辞。
她们走后乐容却不急着离开,反倒是笑着看向刘玉瑶说道:“当初在昌平郡的时候,就时常听闻太子殿下提起过娘娘您。”
刘玉瑶抬眸看她一眼,虽然心中好奇,但却强忍着没有问出来。
只听乐容又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跟我说啊,说您在宫中素来彪悍野蛮,来去风风火火,行事无法无天,唯恐我进宫之后受了委屈。如今我这进宫了,见到了太子妃您本尊,容儿不禁要为您叫一声委屈了,您本就是大家闺秀,雍容端庄,如何就成了太子殿下口中的悍妇?”
刘玉瑶抿紧了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开口,说的话必然不好听。
“容儿要是见了太子殿下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怎么就把您形容成个母夜叉一样?呵呵,我这一路上可都胆战心惊的呢。”
她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句好好说说他,俨然将自己当成了结发妻子,或者是为人父母了,丝毫没有羞耻感。
“你放心,我不是母夜叉,你只要不做让我生气的坏事,我就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你麻烦。”
“娘娘果然深明大义啊,这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前来拜见,也算是认路了,改日妾身再来请安。”
“好。”
乐容起身,笑着屈膝向外面走去,宫人撩了帘子请她出去,她走的却极为缓慢,似乎也不急着离开,没多久就听到暖阁之内传来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又听轰的一声,似乎连桌几都翻到在地一般。
只听刘玉瑶暴跳如雷的怒道:“李彻!你混蛋!乌龟王八蛋!李彻!李彻!!”
听到那声嘶力竭的吼声,外间的内监脸色难看,奈何也不能催促侧妃赶紧走,只见她慢悠悠的,似乎故意要听墙角一样。
乐容掩嘴轻笑,对身边的丫鬟说道:“这太子妃娘娘的脾气啊,还真和太子殿下说的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