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升这话一出,已经有人背地里交换了几个眼色。
以前常有人觉得刘家自从嫁了个孙女当上太子妃,就偏离中庸之道,有投靠太子之嫌,但猜测始终是猜测,一直没有定论。
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似乎就是明明白白的跟大家宣布,刘家是认可这个储君,认可这位太子的一样。
“都别杵着了,进殿,进殿吧。”刘升一挥手,继而背在身后,抬脚登上清泰殿前的台阶。
大理寺卿周文胜连忙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边小声说道:“相爷,昨日听闻太子一事,下官就前往府上拜见,奈何底下人说相爷歇下不见客,所以有句话一直没来得及跟相爷说。”
刘升微微笑道:“你也知道,如今多事之秋,我恨不得称病不朝,府上来往人多,容易被有心之人起疑。”
“下官明白。”
“你说吧,所为何事?”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下官找相爷主要还是为了周从礼一事,他被猪油蒙了心,为一点眼前利益自以为是,下官也着实为这个表弟感到羞愧!”
刘升脸上依旧是带着风轻云淡的微笑,并未表态。
周文胜赶紧跟上他的脚步说道:“虽然深知他罪该万死,可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小儿,所以……想看看相爷能不能网开一面?留他一条性命?”
“文胜啊……”刘升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走一步看一步。”
周文胜在朝中虽然恪守中庸之道,但因曾是丞相的门生,所以一向对他言听计从,有话直说也从不遮掩。
今天他仍然是直来直去,却没想到刘升先跟他打哈哈了。
也并非刘升不想给他一个准话,只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把握,这次太子被捕还有没有出来的可能。
若太子不能出来,那周从礼必然是功不可没,加官进爵也是指日可待,若是太子出来了,周从礼欺君大罪,只有死路一条。
周文胜一愣神的空当刘升已经带了百官进入清泰殿中,但听内监总管万福安一声高呼道:“上朝——!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山呼万岁,一国之君身着厚重的龙袍走上清泰殿龙椅宝座前坐下:“平身。”
“谢万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底下几位官员忍不住对视一眼,似乎都在等着谁出面跟皇上提太子一案。皇上不提,他们也只能假装不知道,以免惹祸上身。
“启奏陛下!”四皇子突然出列,拱手说道:“儿臣敢问陛下太子一事,该当如何处置?”
明晰帝微眯双眸看着眼皮底下这个儿子,面无表情,无人能猜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清泰殿中一片寂静,百官大气不出,都在等着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
“你觉得,该当如何处置?”那一国之君终于开口。
“儿臣不敢妄言。”四皇子又赶紧说道:“太子殿下已经在天牢中呆了一夜了,是否该移交大理寺,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
“你既然都为朕考虑好了,还问朕做什么?”明晰帝沉声问他。
后者赶紧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再次说道:“儿臣不敢!”
“哼!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他也知晓这个儿子和太子一向亲厚,上次龙袍一事还是丽贵妃出面解决,若是太子谋反一事坐实,只怕他和丽贵妃也脱不了干系。
“太子继续收押天牢,禁止任何人前去探视,此事交由大理寺和洛清王共同审理处置!”
骤然被点名,洛清王李衡和大理寺卿周文胜赶紧出列应答。
“报——!”忽闻殿外内监高声叫道:“启禀陛下!塞北百里加急直呈陛下!”
百官都看向那封赶巧不赶早的书信,只听万福安道:“呈上来!”
信使赶紧上殿,将身上背着的竹筒取下,从里面掏出一份卷轴交给万福安,再由他呈给皇上。
皇上看了信的内容之后便变了脸色,又递给万福安道:“给他们瞧瞧。”
万福安不敢懈怠,赶紧将信呈给诸位大人,他自己也小小的瞄了一下,这确实是沈苍勤的亲笔信。内容无非是听信奸佞小人之说,皇上受到蒙蔽,坐立难安,先修书一封。
他并未召沈文华前去塞北,也没有向京中祈求粮饷支援,塞北并无战事,兵民都在休养生息,让陛下放下心来。
并且还说千万不要啊让小人当道,蒙蔽圣听,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