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瑶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眼下走一步看一步,太子殿下毕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陛下就算再怎么不喜,也不会厚此薄彼,只要人活着,就能有办法。”
“娘娘说的是。”焦嬷嬷被她几句话宽慰的心中舒服了很多。
内室的婴儿哇哇啼哭起来,寻芳赶紧去抱了出来,笑着对刘玉瑶说:“殿下睡醒了,估计是饿了呢。”
“让奶娘喂喂吧。”淡淡说了一句话,那端坐原地的太子妃并未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停留过长时间。
焦嬷嬷见状不免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从寻芳手上接过来之后就道:“娘娘纵然为太子殿下忧心挂怀,那也是无能为力,眼下这个在眼前的还不得好好疼着?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太子殿下的骨肉啊。”
太子妃向焦嬷嬷看去,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只听寻芳赶紧转移话题道:“陛下说长孙殿下和他很像呢,奴婢实在就不懂了,为何这孩子一团稚气,圆乎乎的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能看出他像陛下了呢?”
寻芳不说焦嬷嬷还没注意,仔细盯着那孩子看了一会,也不禁笑了起来:“像太子殿下,更像陛下,等长大了就更像了。”
刘玉瑶但笑不语,只是微微摇头。
她若是知道这个孩子只是市井买来充数的,只怕又得立马说不像了。
寻芳的话她能回答,左不过是他们对血统的期望,就算不像私心里也是觉得像的,那也是一种自己后继有人的证明。
第二天早朝过后洛清王李衡就知道了太子妃带着孩子去给皇上请安的事情了,若非皇后提前说过自己见过太子妃,他绝对会当着众人的面震惊失色。
李律注意观察着李衡脸上的表情,见他未曾有什么变化,又不禁开始怀疑真正的刘玉瑶消失的事难道真的和她无关?
他不过就是偷听万福安对李衡说了什么,如今听完了,为了不引起注意又开始跟着大多数的官员向宫门走去。
然而李衡去的方向是凤藻宫,万福安就一路尾随在他的身后。
“陛下已经知晓大理寺出了调查结果,老奴也没说结果是什么,陛下就说,让刑部继续查吧。”
李衡一边缓步前行,一边琢磨着万福安话里的味道。
“老奴当然是据理力争啊,希望陛下不要总是偏袒太子殿下,但陛下估计是碍于沈将军的面子,还呵斥了奴才,说不该说的不要说!”
李衡微微一笑:“辛苦公公了。”
“这哪叫辛苦啊,老奴现如今和王爷一心,自然要急王爷所急。”
“让刑部查吧,此事不宜一拖再拖,刑部若是查不出个什么来,父皇自然也没别的法子。”
“就是说。”
只听李衡又道:“太子妃可安好?”
“好着呢,奴才本以为太子殿下生死难定,太子妃娘娘必定寝食难安,昨儿见了也是红光满面,体态丰腴,丝毫不受太子的影像。”
李衡点头:“那就好。”
“王爷没什么事,那奴才就先行告退。”
“公公走好。”
万福安慢下脚步,李衡依旧是往凤藻宫去,他则不动声色的转上了另外一条路,又转去了养心殿的方向。
李衡到了凤藻宫,将万福安的话跟刘皇后一说,后者一声冷笑道:“本宫就知道他人老了,心也老了,现如今倒是开始学着慈悲了!”
“想来,父皇也是碍于沈家。”
因为沈家兵权在握,所以此番陷害太子于沈家勾结意图谋反就显得轻而易举了。
也是这个兵权在握的原因,那位一国之君不敢轻易定罪,生怕激怒沈家,大军围攻皇城逼自己退位太子。
所以他让刑部也查,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是为了将来定罪的时候不至于让太子和沈家太难看,毕竟他也是动用了各方能耐将此事彻查多遍了。
“太子这次怕是死不成了……”想到沈苍勤,刘皇后也不禁长吁短叹起来:“沈家一日不除,太子就高枕无忧。”
李衡眉头微蹙,再抬头的时候与皇后双目对视。
母子俩似乎达到了某种共识,只见皇后微微点点头,似乎默许了他的做法:“一定要做的干净一点……”
纵然心中不愿,但他也并未当着皇后的面拒绝,只是点头应了一个是字,接着忧心忡忡的出了凤藻宫。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万福安的话,生怕自己理解错了什么大意。
直到走到东宫的门口,他才开始确定,看来那位一国之君真的不打算让太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