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是。”皇后叹口气说道:“本宫虽然人在宫里,但这所有的所有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你尽管放心,既然当初是本宫保的媒,就一定给你一个人上人的夫君,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王爷能渡过此劫就是儿臣的福分,不敢奢望其他。”
“你能这么想,看来衡儿真没选错人。”皇后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陪着皇后喝了一会茶就要告辞离开,这次请安,反倒好似两个女人在给彼此打气一样,互相宽慰着挟持向前。
只有刘玉环知道,她这才进宫的目的可不真的是为了请安的。
刚要走,刘皇后又幽幽开口说道:“我现在在宫中,甚少和外官走动……”
刚才还说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转眼间就变了话锋,不用猜也想得到她要说什么了。
“你没事的时候多回回娘家。”皇后看着她缓缓说道:“你的娘家也就是我的娘家,虽然你父亲不在了,但还有你母亲,你三叔……还有你祖父。”
“儿臣谨记。”
“也别光谨记,知道自己回去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行。”
“是。”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无需我说太多,现在敏感时期,你祖父和你三叔到底年纪大了,不敢冒险,行事难免有所犹豫。你却还年轻呢,还有几十年的大好年华要和衡儿慢慢度过,往前一步说不定就柳暗花明了。”
这是要她撒泼耍混,破罐子破摔的去向家里人求情了。
刘皇后虽然爱子心切,但还没到向刘升低下头颅的时候,虽然那是她亲爹,但她自己清楚,这个爹指不定站在谁的背后呢。
但刘玉环去求情就不一样了,隔一辈的感情往往比子女还要深,加之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好不容易嫁了个好男人,这锒铛入狱,生死难料。
若是放出来也就罢了,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她这孙女也保不住,看看刘升急不急。
刘升就算不不急也没关系,他可还有一个儿媳妇呢,守寡多年,难道就是看着自己的闺女沦为牺牲品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刘家指不定如何的鸡飞狗跳呢。
一想到那个画面刘皇后就不禁勾起了嘴角,笑的分外得意。
“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应了一声便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朝阳初升,散早朝的更鼓还没敲响,整个皇宫有种死气沉沉的宁静。
出门之后翠儿搀着刘玉环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靠在她耳边说道:“皇后娘娘是不知道小姐您在王府受的委屈,还指使您去给王爷求情……”
作为陪嫁丫鬟,她很是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然而刘玉环却摇摇头并未往心里去:“这情是一定要求的,其实我求不求,于王爷之事上影响都不大,只是不能被人落下什么口舌话柄,说我与李衡并非一心。”
“您是怕王爷出来,再怪您?”
“这倒也不是,李衡与我夫妻缘薄,他没工夫在我身上耗。而我就不一样了,他没有死罪也就罢了,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难不成我也要去陪着送死吗?”
翠儿登时就明白了,她这情不是给洛清王求的,而是给她自己求的,谁说女人就要三从四德了?谁说女人不能为自己活一把了?
她这次进宫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去东宫探望自己的‘长姐’,自从听说李律找了一个容貌相似之人,她一度觉得匪夷所思,不自己亲自看一眼,到底放心不下。
李彻没有上朝,依旧在东宫干坐着。
其实也不算干坐着,美人在侧,香风阵阵,面前一池残荷,虽显凄凉,但也清闲的让人艳羡。
焦嬷嬷也不似以前那样总是满脸堆笑了,挪动着肥胖的身子,领着刘玉环向那湖边小榭行去,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洛清王妃前来拜见。”
李彻依旧背对着她,头也没回的说了声:“不必多礼。”
这让正准备折腰下拜的人止住了动作,看向另一个背影。
但从背影来看,万分熟悉,应该是没差的,就是不知道这正面会是如何。
正想着,那背影的主人回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刘玉环只觉得晴天霹雳照着脑门劈了下来……
眼前所见几乎让她双腿发软,连带眉心都紧紧相蹙在一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人。
直到对方站起身来,向她的方向走来,她才仓惶间回神,第一反应竟然是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后者眼底不动声色,笑容却不免收敛,上前两步,握了她的手,浅笑淡淡:“玉环,许久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