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拿出来的东西,可以说很值钱,不是一般的值钱。
一尊羊脂玉菩萨像,足有一尺之高,神态惟妙惟肖,手持玉净瓶,面目和蔼,端坐莲台,正向世人普渡佛光,慈悲之意扑面而来。
如同复制的一样,另一尊还是一样的菩萨像,投影仪下,毫毕现,这么多人竟没能找出一丝差别来。
相同的玉质,相同的刻工,甚至连外面的保护层也是丝毫没有两样的——如果外面那层完全与菩萨像相契合的透明水晶保护罩是保护层的话。
厚达三寸的透明水晶,完全隔开了菩萨像和空气的接触,放眼望去,灯光下那水晶保护壳也仿佛散着星星点点的柔和佛光。
姓宋的面带得意,拿起话筒笑道:“各位,这是两尊佛像,一真,一假,就连宋家最有功底的玉器鉴定师也难以辨别出真伪来,可以说,这里面必然有一件赝品,但这赝品嘛,除了年头上与真品差了一千余年,其它的根本没有丝毫差别。”
景世衡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很久,点头道:“不错,是契丹的玉菩萨。”
紧接着,景世衡介绍道:“契丹族贵族中,信佛的有很多,对于佛像的雕琢,工艺并不比当时的中原王朝,也就是柴周赵宋差,甚至有的工艺更先进。主要特点就是对于线条的刻画更加求真,这与中原王朝更注重表达精神有很大的不同。当然,这只是判断契丹玉佛像的一个依据,并不是唯一依据。”
姓宋的面带得意,带着请教的口吻问道:“景师傅,您看这两尊玉佛,哪一尊才是真品?”
景世衡很实在地摇摇头,淡淡道:“隔着这么厚的水晶罩子,没有人能判断出真伪来。”
关妙彤恨道:“我从没听说过,谁家判断真伪居然会用这么厚的水晶罩子隔着,难不成这是宋家新明的一种验证真伪的方法吗?”
姓宋的笑道:“关大小姐,不要着急。这位邹先生或许会有这个能力,对不对邹先生?”
邹浩宇哪里懂什么从线条上去判断真伪,他只知道,在神眼之下,一切都是浮云。
甚至都不用看这两尊玉佛,神眼就已经“告诉”他哪一尊是真,哪一尊是假的了。
不,不能单纯地从真假上来区分这两尊佛像,所谓的真,无非是年代久远,而在用料方面,甚至真的玉佛,还比不上那尊假的。
就在姓宋的口袋里,可是装着一份鉴定文件的,神眼看到,那上面对这两尊玉佛做出了完全的鉴定,用的是现代的高科技技术,也就是通过激光透射,从玉佛中的特殊物质,才判断出哪一尊才是契丹时代雕刻成的。
两尊玉佛,都列着编号,一尊是甲,一尊是乙,但鉴定文件上却写着,丙那尊佛像才是真的契丹时代的,甲乙两尊都是后人模仿雕刻的,只不过一尊雕刻于明代,一尊雕刻于几年之前。
难道这姓宋的把那尊真的藏起来,拿出这两尊相对来说年份上有劣势的玉佛来给人看?
邹浩宇有点捉摸不定,一时没有立刻跟姓宋的怼上。
姓宋的笑道:“怎么,邹先生也觉着为难了吗?”
主席台下有人捧哏道:“我就说嘛,小小年纪就那么狂,还是有难得住的事情的嘛。”
邹浩宇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冷冷道:“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找医生。”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有人恐惧地喃喃自语:“又来,他又来,又要咒死人了吗?他又来!”
那人也吃了一惊,脸色瞬间苍白,强笑道:“小子,别信口雌黄,我……”
“那你就留着那几天的命去告我诽谤好了,但在这里,别跟我瞎逼逼。”邹浩宇紧紧拧着眉头,回身直视着姓宋的,很郑重地问道,“既然你想增加难度,那么,不如这样吧,我如果准确无误地判断出真假,所谓赝品,也别砸掉了,就算是搭配给我的添头,怎么样?”
姓宋的有点不自然地后退了两步,挤出一脸笑容,点头道:“宋家也不缺那一尊两尊的玉佛,既然邹先生觉着对你有用,只要你能准确判断出真伪,这赝品嘛,送给邹先生做个几年,那也未尝不可。”
关妙彤拉住邹浩宇的衣袖,低声道:“这怎么判断?你还真跟他赌气啊?”
倒不是邹浩宇非要一尊玉佛不可,他只是觉着,既然姓宋的这么无耻地用这种手段,不从宋家身上多刮出一点东西来,那可就对不住自己了。
所谓赝品,对宋家来说不过是一件玉器,无非是值钱了些,几十万上百万,但对邹浩宇来说,那可就是一件艺术品了。
他想用宋家的玉佛,来送给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作为寿礼,那是他的恩师,不是普通的大学教师和大学生之间的那种浅薄的师生关系,老人家要国寿了,邹浩宇拿不出太好的东西来,但老人家对玉器比较喜欢,只是自己安贫乐道买不起。
摇摇头,邹浩宇问关妙彤:“你觉着这玉佛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