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不无愧疚的说道:“多谢元帅关心,末将的病情并无大碍,元帅,末将未能完成元帅吩咐末将之事,实在是没有面目来见元帅。如此良机,千载难逢,却让末将错失了,想起来末将心中深为郁结。如今元帅降尊纡贵,亲自来到末将的病榻面前来看末将,末将实在是不敢当。”
朱元璋说道:“汤将军不必如此,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时机再好,如果天不助我,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陈友谅虽然侥幸逃过这次的劫难,可是本帅定然不会放过他,汤将军放心养病就是,一切有本王给你做主。”
汤和说了一声多谢元帅,就咳嗽了起来,一时口甜,吐出了一口夹杂着血丝的浓痰来。
朱元璋一看,转头对着给汤和治病的军中医士说道:“大夫,汤将军的病势如何,打不打紧。”
医士摇了摇头,对着朱元璋回奏到:“汤将军所受之伤,分为两部。一则为背部,被人用掌力劈伤,这种伤势,虽然看是严重,其实不过是皮肉之伤,只要排尽淤血,敷以草药,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康复如初,而另外一处则是腹部,汤将军胸腹之间,受到重击,以至脏腑移位,这乃是内伤,大为棘手。”
朱元璋急急问道:“难道无法可医了么,都说医者有割股之心,烦劳诸公切实想出一个法子来,医好汤和将军,本帅定有厚酬。”
医士拈须说道:“其实也不是无法可医,只是眼下军中药材缺乏,而医治汤将军的内伤非要极为极为珍贵的药材不可,眼下军中并不齐备,所以我等也是束手无策,空自浩叹。”
朱元璋抓过了医生的手说道:“这样医的好汤和将军,本帅就是将应天府中的府邸卖了也值得。既然有方子,那么本帅就让人到各地选来,不论价值有多高昂,在所不惜。”
医士欣慰的颔首到:“若能如此,只要药材齐备,汤和将军不出十日,定可康复。”
朱元璋对着医士说道:“那么就有劳先生了。”
将领们听得朱元璋对于汤和之病,如此重视,不觉人人称颂,交口称赞不已。
朱元璋原本想要问一问汤和楚流烟帮衬着陈友谅逃脱之事,一看汤和病势沉重,兼以诸将在场,不好开口相询,慰视一阵之后,便起身回去了。
探视过汤和之后,朱元璋走出了屋子,一个将领偷偷的溜了出来,远远的跟在朱元璋后头。待到朱元璋走到一个冷僻拐角处,将领急忙上前,跪下了说道:“元帅,末将有下情禀报。”朱元璋怔了一怔,一看来人好像是军中的一个低级将领。不由有些好奇的询问到:“你有何事报知本帅。”
那个将领起来说道:“此次汤和将军奉命去普庆镇捉捕陈友谅那个贼子,末将恭忝末位。”
一听将领如此说来,朱元璋已然知道此人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了,所以很是注意的盯着眼前的将领。
将领眼见朱元璋的神色,已然知道朱元璋对于此事深为关切,心中明白今日是来对了。所以此人不慌不忙的说道:“元帅,此次捉拿陈友谅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是其间却出了一个变数,使得此事功败垂成。”
朱元璋连忙追问到:“本帅也觉得奇怪,你给本帅好好说说你口中所说的变数有何所指,其中又有何种情委。不妨细细为本帅到来。”
将领点头称事,然后就将楚流烟替换上了陈友谅的外袍,声东击西,引得大部分追捕的兵力都误引上山的事情说了一遍。
朱元璋听罢,大是愤慨,原本就隐隐从马队将领口中得知了楚流烟指点陈友谅自己的马匹的位置,眼下听说楚流烟居然假扮陈友谅,将自己派去的兵将导向歧途,予陈友谅便利的逃走,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朱元璋一怒之下,浑然将平素养成的矫情镇物的本事忘得一干二净,随手重重的一拍,将旁边的围木栏杆都给拍断了。
此人眼见朱元璋如此情状,便相机进言到:“元帅才略盖世,乃当世英豪。楚流烟才能过人,且为元主目之为心腹大患的红衣妖人,将来必有大为。元帅若得他赤心襄扶,大事可图。只是唯恐楚流烟心怀异志,倒是成了一个大患。私为元帅计,此人如不可用,当效淮阴侯之事,元帅不可大意,末将有鉴于此,不敢不向元帅进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