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公朱元璋从李善长的手上接过小明王的灵位,随即领着群臣来到了一处宗祠之中,恭恭敬敬的将这个牌位供奉了起来,李善长早已命人点起了香烛等物事。
吴国公朱元璋从袖子中取出了预先做好的祭文,于香烟缭绕之中,对着跟过来的滁州将领和麾下的众臣朗声宣读道:“帝继天立极,垂统保民,当有元失驭,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御历膺图,莫不泽被生民,仁周寰宇。不意龙驭忽遐,普天孺慕。弗克躬祀,敬率诸臣,恭陈牲帛,祗告主上,圣灵不昧。伏维恪歆,神其鉴飨!
吴国公方才将祭告小明王祭文宣读完毕,李善长等文臣已然在底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殿宇中的滁州将领听得如此哀号一片,心知若是不哭上一哭,必然会让人以为身为人臣,在故主罹难之后,却无哀戚之情,其心可诛。
所以也只好随着诸人放声大哭,当然免不了有一味干嚎的滥竽充数之人。
不过场中气氛如此,倒也像是同气连枝,荣辱与共。
李善长看了看滁州将领的表现,不由回头和吴国公朱元璋交换了一个眼色。
朱元璋从李善长递过来的眼色之中已然知道李善长的意思是要乘此良机,大可以利用收买这些滁州将领。
所以朱元璋恭恭敬敬的给小明王韩林儿设置好灵位之后,随即就对着殿中诸人说道:“我等皆是小明王的麾下,如今主上已然龙驭上宾,而外敌却在一侧虎视眈眈,亡我之心不死,我等诸人理应摒弃前嫌,和衷共济,共赴国难。不可因小事龌龊,徒生枝梧,因小失大,耽误了大事。”
滁州将领听了吴国公朱元璋的这番言辞,俱是点头称是,这些将领也是深知陈友谅对于小明王韩林儿嫉恨非常,而且上次陈友谅派兵围攻安非之时,老上司和刘福通和主上小明王韩林儿抵挡不住,不得已派人到各路诸侯处求援,结果只有吴国公朱元璋这一路响应,派来重兵相助,虽然刘福通战死此役,小明王倒是被吴国公朱元璋所救,滁州将领中也有多人被援军救起,方才得以逃过性命之劫。
如今听闻吴国公朱元璋这般说来,那些被救护过的将领心中不免对于吴国公朱元璋的提议心有戚戚焉。所以滁州将领里头就有些人开口附和吴国公朱元璋的提议。
“事到如今,小明王已然死了,我等两家应当合兵一处,共同防御陈友谅和张士诚。”一个对于吴国公朱元璋心怀感激的将领马上开口提议道。
“没错我等应当归于吴国公的麾下,随同吴国公一同抵御外辱。”一个将领随口附和道。
“理应如此行事,我也愿意追随吴国公。”
滁州将领里头有好几个出来表态,不过已然有好些将领确实像是尤有估计的一样,不肯表态。
吴国公朱元璋见到此种心情,心中不觉大为惊讶,今日费了如许多的心力尊奉小明王韩林儿,本意就是要拉拢这些小明王韩林儿的旧部滁州将领的心。
可是眼下的情形看来,这些人似乎还是心中犹有顾忌,到底在顾忌一些什么事情,吴国公朱元璋却是无从捉摸。
这时门外如何有个侍卫飞快的跑了见来对着吴国公朱元璋喊道:“吴国公,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滁州的兵马,快要到门口了,我等是否要将滁州兵马拦截下来。”
吴国公朱元璋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心知滁州兵马此番前来,必无好意。
方一转念,忽然见到好些滁州将领面色松弛了好些,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似乎一件大事终于要来到了似的,吴国公朱元璋心知有异,不过视情形也不便开口相询,只好对着诸人说道一声:“今日是本国公祭奠小明王的日子,无论何人都过来祭奠,既然来的都是滁州的人马,必然也是来祭告之人,如何能够擅自加以阻拦,非但不宜阻拦,你等随本国公出门相迎即是。”
滁州的将领们一听吴国公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如此宽宏大量的要亲自出去迎接,心中对于吴国公朱元璋的雅量自然是钦敬不已。
朱元璋心中也是忐忑,不止滁州的兵马没有招呼突然过来究竟是为何缘故,不过他已然从一些滁州将领的面色上看出此事断然不会危及自己的性命,既然如此,何不索性做的彻底一点,以示自己的非常之肚量。
所以朱元璋就带着诸人一头除了宗祠,楚流烟却极为忧心此事,以为滁州兵勇定然是来者不善,便移步跟到吴国公朱元璋的后头,以期能够保的吴国公朱元璋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