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闻言大惊,这不是滥杀无辜么,朱元璋向来是爱民如子的,就算是知道了有奸细混入了高升客栈也不至于要将整个客栈夷为平地,祸及无辜百姓,如今这是怎么了。
楚流烟抬眼看了朱元璋一眼,只见朱元璋一脸的怒容,已然心知朱元璋的心绪不好,方才有这番言语。
既然朱元璋的心绪不佳,楚流烟就不敢附和朱元璋的言语。
一旁的刘伯温便开口对着朱元璋劝诫道:“吴国公请息怒,想那高升客栈不过是奸细的暂时落脚之地,客栈中其余之人都是安分守己的亲善百姓,吴国公切不可罪及旁人。若是滥杀无辜,血流飘杵,日后传扬了出去,定然会被天下人所耻笑。倘若真的妄动刀兵,滥杀无辜,那么吴国公就和陈友谅那个狗贼一般无二了。”
听闻了刘伯温的劝诫,朱元璋心知刘伯温所言不无道理,今日自己在滁州的将领面前丢尽了颜面,弄得心中郁闷不已,方才听得楚流烟说陈友谅又派人来应天城中预备再次跟自己捣乱,适才无名火起,发狠要荡平了高升客栈,说起来这也是个荒唐的主意,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把持不住,吴国公心中暗中自责自己矫情镇物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这么一点事情还是有些按捺不住。
经过了刘伯温的一番劝导,朱元璋方才将心中的怒火微微的平息了一些,换了一副和缓的语调对着刘伯温说道:“刘军师所言不无道理,是本国公一时失察,方才如此言语。军师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置为妥。”
刘伯温当然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了,便笑着对着朱元璋说道:“吴国公能够从善如流的接受臣下的劝诫,实在是英明睿智的英主。臣下觉得,此事不如让楚小姐辛苦一遭,一来楚小姐最为熟悉情势,二来若是楚小姐前去最是不易打草惊蛇,一介女流,对方应该不会太过在意。若是直接派兵过去,势必会让对方闻到了风声,事先就遁逃了,岂不坏了大事。”
楚流烟对着朱元璋拱了拱手说道:“吴国公,刘军师所以极是,流烟也以为还是让流烟先去探看一番虚实来的妥当。”
吴国公眼见眼前的两人均是持着这个看法,便无奈的说了一声:“既然流烟妹子也是如此言语,本国公也不好阻拦,不过流烟妹子区区一人前往,轻涉险地,本国公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的,不如这样子,请楚军师从军中挑选出一些人马预伏在三条街巷之外接应,若是探知清楚了情形,发出一个暗号,兵卒就破门而入,将这一般歹人一网成擒。”
楚流烟笑了笑说道:“多谢吴国公的好意,不过若是先到军中调集人马,恐怕为时太晚,若是陈友谅派到应天城里头的奸细听闻了风吹草动,马上就躲藏了起来,我等就算是带着千军万马过去,可能也只能扑空了。”
吴国公听了楚流烟的言辞,微微沉吟了一下,对着楚流烟说道:“若是如此,就请流烟妹子就带着本国公身后的这几十个侍卫同去应天城西的高升客栈好了。”
楚流烟听得吴国公这么说,心中甚为吃惊的说道:“吴国公,这可使不得,若是将这些护卫着吴国公的侍卫都调拨走了,倘若一路上有歹人伏击,岂不是会祸害了吴国公的性命,此事万万不可。”
朱元璋笑了笑说道:“这一点不必忧心,想来离着应天城路途不远,又是青天白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歹人出没,流烟妹子只管放心就是。”
这时候在一旁听了一阵子的常遇春,跑了近前,过来对着朱元璋拱手说道:“吴国公,不如调拨一半多的人马给属下,让属下随同楚小姐去走一遭好了。”
朱元璋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若有常将军在侧,想来必然不会出事。”
楚流烟也点了点头说道:“常将军之言倒也不无道理,贼人不过就是十多人,我等只要围住了高升客栈,探明了情势,也就容易应付了。”
常遇春是个急性子,听得吴国公和楚流烟都没有意见,马上就勒转了马头,对着身后的大队卫士说道:“留下二十多人卫护吴国公,其余人等随我和楚军师一同奔赴城西去抓奸细。”哗啦啦的一阵呼喝,马上就有许多人马跑了出来,跟随在了常遇春的身后,楚流烟被常遇春如此明快的挑人手法吃了一惊,不过眼下人马已然拨付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