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了,年轻的货郎就对着四周围观的路人打了一个四方揖,随即便开口求告道:“诸位街坊邻居,请为小人做个证见,小人是不是一直在这边买东西的货郎。”
四周围着的人群里头自然有些不忍心让年轻的货郎吃亏的人,眼下又见到楚流烟在此主持大局,想必说出来也不回有什么后果,是以便有人开口说道:“我可以为货郎证明,此人已然在此卖了好几年的东西了。”
有一个出头的,自然也就容易了,所以没过了一会儿,出来为此人作证的乡邻可就多了起来,开始七嘴八舌的为货郎极力辩称。
胥吏一见苗头不好,便高喝了一声道:“莫非你等个个都想要造反,小心老爷我将你们都抓到官府里头去。”
经过胥吏的这般恐吓,那些围观的路人马上就噤若寒蝉了。
大伙都知道此胥吏是专门管理他们的,如今若是真的将他惹恼了,恐怕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事,诸人皆是如此一般的心思,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在替年轻的货郎辩诬了。
楚流烟一见此等形势,心中已然明白了许多,想来定然是胥吏平日作威作福惯了,积威之下,才使得原本有心替着眼前的年轻货郎开脱的货郎的乡邻有所顾忌,方才噤声不言。
既然明白事情的关节所在,楚流烟也只是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对着胥吏问道:“既然你说此人是犯了吴国公的规矩,不知道此人到底是犯了吴国公的哪条规矩。”
路人一听,也都兴奋的盯着胥吏,想要看胥吏有何说辞。
不过胥吏实在是狡猾,眼珠子一转便开口对着楚流烟辩称道:“楚军师不知,如今汉军肆虐,应天城危在旦夕,若是城中人心不稳,势必会给汉军造成可趁之机会。吴国公圣明,已然见机,想要安抚应天城中的人心,维持市面。楚军师必然是知道应天一旦沦陷,满城生灵都遭祸殃,那时玉石俱焚,大家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是以吴国公便命我等好好安抚应天城中的人心,严防奸细混入其中,扰乱人心。”
楚流烟一见此人将吴国公的大帽子给端了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驳斥为好,不禁愣了愣。
胥吏一见楚流烟的面色,心中也知道楚流烟定然是抹不开吴国公的情面,心中也不无得意。以为自己果然是绝顶聪明,居然从死棋里头走出神仙来,居然把军中鼎鼎有名的楚军师也给蒙着了。
四周围观的乡邻一见胥吏又将吴国公朱元璋这顶大帽子祭了出来,无不替着年轻的货郎捏一把汗,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便睁大了眼睛盯着楚流烟,想要看看楚流烟到底是如何处置此事的。
看着四周的乡邻们的眼神,楚流烟心中已是洞然,围观之人不是不想帮助货郎,只是还摸不透自己的底细,所以不敢轻易的出头替年轻的货郎说话。
既然看穿了症结,楚流烟从心中便想到一个好主意,便对着胥吏后头立着的卫士喊了一句:“诸位将士听令,将目无余子,居然胆敢伪称吴国公的所命的胥吏拿下。”
卫士们相顾看了一眼,不敢违抗,并听从了楚流烟的命令,将刚才初闻之下,吓得有些发抖的胥吏给拿下了。
围观的路人一看事情居然出了如此诡异的变化,也都捉摸不透,是以就有人就在路边议论纷纷。
“老丈,这位姑娘说的到底是何意。”一个弱冠少年对着身边一位个满头银丝的老人问询道。
“以老朽看来,似乎是责怪方才那位口传天宪的官员捏造情由,所以方才如此行事。”老丈缓缓的说道。
“口传天宪,这不是说皇帝么,吴国公又不是皇帝。”少年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丈眼中精光一射,细细的盯了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接着咧嘴一笑,说道:“年轻人,毕竟是么有经过世面,没有多少的阅历,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们年轻人,其实大伙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年轻人你说道倒是没错,吴国公眼下还不是皇帝,不过小明王已然死了,滁州的权势已然一去不返,如今这半壁江山不都是落到了吴国公的手中,吴国公眼下不是皇帝,难保日后不会成为皇帝。”
年轻人似懂非懂的对着老丈人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事情想继续问一问,可是又不止如何开口,如此欲言又止的几次,始终没有问出来,只是默默的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