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处,自然是也白愁生的心意相符,故而白愁生也越次上前对着朱元璋开口说道:“楚军师此言甚是,还望吴国公能够采纳楚军师之嘉言。”
徐达麾下的将领们也不糊涂,一听楚流烟和白愁生两人一唱一和,已然知道了楚流烟和白愁生俱是想要让朱元璋在此表态,因此签押房中的徐达麾下的将领齐刷刷的跪下来,对着朱元璋齐声喊道:“还请吴国公能够采纳楚军师之嘉言。”
朱元璋心中有些为难,楚流烟直接将话头引导到了徐达的身上,如此势成骑虎,就算不想回答楚流烟的话语都不可得了。
再者这么多的徐达麾下的将领都睁着眼睛盯着自己,想要轻巧的将此事避开去,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朱元璋心下有些失悔,早知如此,方才就应当早些让徐达麾下的将领尽皆散去,日后再做罗致的打算。
定了定心神之后,朱元璋硬着头皮,朗声对着徐达麾下的将领以及楚流烟等人说道:“徐达将军统带麾下,效力疆场,从前便是颇著战功,即便是训练士卒,殊亦有方。殊惜前往滁州奉迎小明王韩林儿来应天之事,保护不周,处置失宜,故而为人参劾,有负委任。前些日子本国公特降令旨,将该将军革职查办,收归牢狱之中,以观后效。此乃本国公曲予矜全,望其力图振作,借赎前愆。讵意汉王陈友谅悍然杀来,应天城危亡在即,本国公特意加恩,网开一面将徐达将军从牢狱先行提出,开复原职,令其统率旧部,将功折罪,以示策励戎行之至意。”
朱元璋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白愁生已然激动的跳了起来,不管如何,吴国公朱元璋的此道令谕已然是表明朱元璋已然愿意释放徐达出来,这是楚流烟和军中一众将士劳心劳力,辛苦谋求过来的。
吴国公方才的令谕,辞藻过于华丽,军中的一干大老粗们自然是大部分听不懂,不过等到朱元璋说出了本国公特意加恩,网开一面将徐达将军从牢狱先行提出,开复原职,令其统率旧部,将功折罪这些言语,自然也就明白了吴国公自然要释放徐达将军,这可是天大的喜讯。
徐达麾下的将领欣喜若狂,为了能够将徐达将军给弄出来,这帮子人已然做好的劫狱的准备,可惜的是功亏一篑,在行动之前,就被吴国公派人将徐达将军从应天的牢狱里头给转移走了,这几天每当想到这件事情,徐达麾下的将领都极为惋惜。
正是应为发生了这种事情,徐达麾下的将领里头有些人觉得跟着楚流烟营救徐达,不是一条上好的计策。才有了大帐中几个将领对楚流烟发难的事情。
而此次前来吴国公朱元璋的府邸,来找吴国公面谈,虽然是楚流烟领头的,不顾也有一半是楚流烟迫于将领的压力,被逼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徐达麾下的一干将领闯入了吴国公府邸之中,今日之事可是说是楚流烟和徐达麾下的一众将领共同造就的。
既然吴国公朱元璋已然开了金口,徐达麾下的将领自然也是极为高兴,如此一来,马上就可以看到徐达将军从新率领着军中将士,冲锋陷阵,杀敌立功了。
楚流烟高兴的眼睛都有些红了,这么多天以来的奔波劳累,终于可以将徐达将军给弄出来了,对于这些事情楚流烟自然是极为开心的,吴国公已然答应了自己和这些徐达麾下的将领,那么自然是不会反悔的。
楚流烟开口的对着吴国公朱元璋说道:“吴国公,若是能够蒙得你的允许,能够让楚流烟一起去见一见徐达将军。”
吴国公朱元璋怔了一怔,随即开口说道:“既然楚军师有此要求,本国公又如何可以阻拦,自然是要成人之美的了。”
楚流烟大为高兴,对着吴国公朱元璋追问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何况眼下情势危急,还是请吴国公即刻带我去见一见徐达将军好了。”
朱元璋脸色忽然一变,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然答应了楚流烟和徐达麾下的将领释放了徐达,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流烟想要见到徐达的心情是如此的急切,居然连等上一时半会都不肯,不过朱元璋又暗自想了一想,忽然觉得这些事情也是没有什么蹊跷的,徐达曾经救过楚流烟的父亲的性命,另外还救过楚流烟的性命,对于楚流烟而言,徐达将军就是她今生最大的恩人。就算是换成是其他的人,想来必定也是这般的反应了。”
心中想到此处,朱元璋也就不疑有他,对着楚流烟笑着说道:“既然如此,等本国公安排了今日的事情之后,即刻就带着楚军师前去看望徐达将军。”
楚流烟自然是知道吴国公朱元璋对她说的这番话里头带着笼络的意味,不过楚流烟也明白无论自己如何做,在应天城里头,还是要对朱元璋假以辞色的。毕竟朱元璋还是应天城里头的首脑,眼下虽然说是要释放了徐达将军出来,可是若是中途有什么其他的变动,使得朱元璋改变了心意,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夜长梦多,若是吴国公释放徐达的消息传到了滁州将领那边,难保滁州的十多万的人马不会有什么异动,若是这些滁州兵马起来叛乱的话,恐怕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想到这里,楚流烟便回转过身子,对着身边的白愁生和徐达麾下的将领说道:“如今吴国公已然答应了我等的请求,你等就速速回到营盘里头去,不管情势到底会如何发展,如今我等要做好出征的准备了,等到我和徐达将军一同回到了营盘之后,本军师希望你等能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不管如何,一定要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给挡在应天城之外。”
白愁生对着楚流烟一点头,随即便带着面有喜色的一众徐达麾下的将领跟吴国公施了一个礼,随即便退出了吴国公府邸的签押房。
楚流烟眼见徐达麾下的将领都出了房门,便对着吴国公朱元璋说道:“吴国公,你若是有事要办,我便在此等候好了。”
说完,楚流烟就取过来一张椅子,随即便挪到了一旁对着朱元璋说道:“楚流烟在此盘桓片刻,就这个地方,应该不会妨碍到吴国公的军务要事吧?若是吴国公以为不妥,楚流烟可以先行出去。”
见到楚流烟如此心切的想要去见徐达将军,朱元璋不由哑然失笑的说道:“既然楚军师不嫌弃此地简陋,那么就请在此等候,本国公吩咐李军师几件事情之后,自然就会随同楚军师一同去见徐达将军。”
楚流烟笑着对着朱元璋拱拱手说道:“既然吴国公如此吩咐,那么我便不避嫌疑了,就在此处静候吴国公好了。”
说着楚流烟身子一摆,随即便坐了下来。
李善长脸色有些晦暗,今天他在楚流烟手中吃了不少的暗亏,不过李善长也很明白,眼下还不是和楚流烟赌气斗狠的时候,只有真真正正的抓住了楚流烟的把柄,可以将楚流烟驱逐出去之后,方才可是动手行事。
“李军师,我即刻给滁州的将领连城诀写一封信,麻烦你亲自到滁州的兵营里头去一趟,将此信亲手交给连城诀将军。”吴国公朱元璋不徐不疾的吩咐李善长说道,并不避讳楚流烟在一侧。
李善长慌忙回了一声道;“吴国公请放心,属下一定亲自将信函送到滁州的连城诀将军的手上,绝不会耽搁了。”
朱元璋微微颔首说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是为了此事担忧,贤弟若是能够代劳一二的话,当今的局面也就容易应付的多了。”
说着,朱元璋就来到平日坐的案子边上,凝神静气的想了一阵子,随即就展纸提笔,呵了呵墨,随即就奋笔疾书。
楚流烟子在一旁看了一阵,并无一些什么特别的话语,只是将今日的情势描摹了一番,朱元璋在信笺上的意思也很明白,就是希望滁州的数十万的将士能够不以此事为念,依旧支持吴国公好好的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只要能够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阻击在应天城外,不让汉军有攻城略地的机会,到时候朱元璋自然会好好的犒劳连城诀和他手下的一干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