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必先面色上的惊奇之意愈加浓烈,连忙对着楚流烟追问道:“敢问姑娘在应天的水师之中身居何职,如何称呼?”
楚流烟莞尔一笑道:“张将军客气了,小女不过是一介女流,在应天水师里头并无官职,只是军中的一名小小的谋士,小女姓楚,贱字流烟。何牢张将军挂齿。”
张必先一听自己眼前的女子自报家门,恍然大悟的惊呼道:“你就是楚流烟,这就难怪了,世人传言红衣妖人,祸乱天下,莫非正是应在你的身上。我常听人言,红衣妖人极为厉害,就连元朝的鞑子皇帝也对你忌惮三分,眼下看来此事还真是如此,楚姑娘的本事还真是不小。今日你统兵奔袭我汉军水师肯定也是用了某些妖法,怪不得我军水师完全施展不开,场面如此混乱。”
楚流烟听得张必先如此言来,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对于张必先的这番说法,楚流烟自然是觉得匪夷所思,也没有心思去和颇有些胡搅蛮缠得张必先争辩此事,只是朝着张必先抗声道:“张将军,这些事情都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之事,莫非在张将军的眼中,我楚流烟就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不成,张将军难道会信这般事情不成。”
张必先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不信,只不过天下之人将姑娘的神通传的是绘声绘影的,由不得人不信。更何况姑娘还曾孤身独如汉阳城,设计害的汉王听从了姑娘的劝诱,兵发龙湾,以至于大败了一阵,汉王麾下的汉阳将领们提起姑娘来无不是咬牙切齿,不够私底下却是甚是佩服姑娘,以姑娘的这般大才恐怕天下之大也寻不出几个人来,说句实话,在我老张心目之中,姑娘实在是不让须眉的巾帼枭雄。”
“张将军过誉了,楚流烟何德何等,能得张将军如此之高的赏识,实在是与有荣焉。不过眼下还是战阵,若是张将军有意,我等各为其主,少不得还是要战上一场。”楚流烟居高临下的对着小船上的张必先喝道。
张必先闻言一怔,在心里头盘算了一番,方才开口回道:“人言楚军师极富谋略机变之才,实在是不世出的无双国士,不过我张必先却以为这不过是世人的夸大之词,既然楚军师是个女流之辈,我张必先若是动兵以对,唯恐是胜之不武,不如这样,我和楚军师斗一斗水师的战法,若是楚军师赢了我,我张必先就心服口服,日后若是遇到了楚军师,自然就会退避三舍,不与楚军师争锋,楚军师意下如何?”
楚流烟一听,正中下怀,本来今日之事便是拖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不令其有营救破坏拦江的千寻铁锁的举动,眼下看来这番做法已然行之有效了,若是在能够拖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半个时辰,徐达元帅那边自然也就可以收功了。
想到此处,楚流烟不觉暗自心喜,面色却依然故我,毫无任何表情,只是垂头做出一番沉思的样子来。
张必先见到楚流烟这般神色,只当她在考虑自己方才的那个提议,自然也没有打搅,就当是给楚流烟一些时间细细的考虑此事。便脱口说道:“楚军师可以不接受本将军的提议,我汉军水师的强大远在应天水师之上,本将军率领的水师舰队又是汉军水师精锐中的精锐,此乃天下雄师,不是一般的水师所能抗衡得了的,若是楚军师应允,我张必先可以留下一半的舰队,只派出其余的一半舰队和楚军师切磋几手,不伤和气,也不以性命相搏,楚军师意下如何?”
楚流烟一问此言,双眉一蹙,面色愈加阴沉,只是依旧没有开口对着张必先回复是否应承此事。
张必先自小船上仰面看到楚流烟愁眉深锁的模样,知道是这件事情对于楚流烟来说极为难以下决断,也不便出口相催,只好默立在小船之上,静静地候着楚流烟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