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这一问倒不要紧,他身边的官差全部拿出武器严正以待。
“我问你,为何只有一锅,而且米如此之少!?”徐达发怒,一股气势顿时震住了全场。
徐达是什么人?那可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过的,而且还是将军,一身杀气显然不同于一般军旅,竟然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我…小的也不知道。只是新来的代理县官胡大人负责发放粮草,他只给小的们这么多,兄弟们都很为难呀。”
听他如此说,楚流烟拉了拉徐达的手:“算了吧,人家也只是个当差的,既然胡正肯到了,那么我们就去县衙。”
徐达松了手了,那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刚才徐达愤怒的眼神就好象能杀人一般,他不自觉的就怕的不能动弹了。
楚流烟与徐达很快便来到了县衙门口,徐达拿起衙门口的鼓锤敲起鼓来。
这胡正肯正与杭州知府一起饮酒,忽然听闻际鼓声吓了一跳。
杭州知府如今已经是虚位,一切都听从胡正肯这个京里来的大官差遣。
胡正肯把脸一横:“哎我说王大人啊,你这小小的杭州城内怎么事情这么多啊,一会贱民造反,一会有人击鼓。”
“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啊。这天气热,水又少,老百姓造造反也在情理之中啊。这会有人击鼓肯定也是为此事,不如不见。”
胡正肯见王师爷如此怕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王师爷真是一只缩头乌龟,却为何要拉我一起做乌龟呀?”
王师爷连忙请罪:“不敢不敢,下官一时嘴贱,上差勿要声疑。只因现粮少,不够救灾,实在是…”
胡正肯冷哼一声:“天底下这样的事还少么,哪地没个几个人兴兵造反的。想我大明初立,正当建立国威。乱民做反,理应出兵镇压,剿灭!或是此地居民皆拥护张士诚,所以他们要造反?”
王师爷这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好了,你且随我去看看,是何贱民扰了本官兴致。”说罢带着王师爷前去大堂,仿佛他才是此地父母官。
到了大堂,胡正肯问官差:“是何人击鼓啊?”
“是知,是一男一女。”
胡正肯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这么大胆,便问:“长何模样?”
“回大人话,男的高大,女的漂亮。”
“哦?是何打扮?”
“粗布麻衣。”
胡正肯听到这里冷哼一声:“市井泼皮也敢来滋扰公堂,来人哪,给我把他们拉进来,本官今天要好好的治一下这杭州城的秩序,让这些刁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顿时几十名官差上去将两人拖进大堂,胡正肯一见,这女的长的倒是不错,那男的看起来也还精干,当即一拍惊堂木:“大胆!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楚流烟刚想说话,这胡正肯已经抢先开口了:“来人,先给我将那男的重打五十大板,女的掌嘴二十。”说完心里还乐:看你们在神气,到了老子这里就算皇帝老儿都对我没有办法啊,何况你等刁民。虽然有些心疼楚流烟这个大美人,但是为了自己建立威信,也就释然了。
“啪!”一声清脆的杀威棍断裂之声传来,徐达冷笑一声,刚才那棍子就是他击断的。周围所有人都倒退三步,不敢上前。
“大人,你一不问罪,二不查情,上来就要惩治我等,是何道理?”
“道理?你们滋扰生事,妄图带领乱民造反,其罪当诛,打你们几下又能如何?”胡正肯仗着自己人多丝毫不惧。
“你就是胡正肯吧?”楚流烟冷冷的说到。
“不错,正是本官。没想到这位姑娘好眼力,一眼就能忍出胡某来,不过么,你的好运到现在也就为止了。”
“是么?我并非认得你,而是看你和胡惟庸一样长的那副德行,天下也只有胡家才能生的你如此不知廉耻,如何不认得?”
听到楚流烟的话,胡正肯怒了:“给我上!死活不论,反抗即杀!”
“我看谁敢!”楚流烟厉声喝到:“胡正肯,你可认得字么?”说完拿出一块金牌来扔了过去。
王师爷拣起金牌,只看了一眼,顿时两眼一抹黑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胡正肯这下心慌了,急忙把东西拿来一看,就发现平硕王三个大字,顿时脑门冒汗,双腿发软坐倒在地。
所有衙役一见如此,便知道这两位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全部原地待命起来。
“我乃皇上亲赐魏国公,有印在次。”徐达同时拿出自己印鉴,所有人皆跪倒在地。
“这位是平硕王楚王爷,我们大明唯一的女王爷,想来大家也都有所耳闻吧。”徐达接着说出楚流烟的身份,众人胆小的更是吓的尿了裤子。
不为其他,这两个虚位并不可怕,这些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两人还有一个身份,徐达乃是应天军统帅,手中兵马强壮,就算皇帝也得对他礼让三分。而楚流烟乃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更是应天军的军师,所有一切大事皆经她手,应天军的两大巨头说的便是二人。
谁都没想到强大如此的应天军两大巨头一起出现,这谁要是惹他们不高兴了,别说一个小小的杭州城,就算皇帝恐怕也得退避三舍吧。
想到这里,胡正肯的心都凉了,还好反应比较快,跪倒在地:“下官参见魏国公,见过平硕王千岁。”
“哼!”楚流烟显然对这个胡正肯没什么好感,当即开口:“胡正肯,你身为放粮官,身负皇上重托,为何行事如此荒唐。本次赈灾钱粮充足,你也上任了几天,没道理杭州如此肥沃之地荒瘠成这般模样,简直就是民不聊生。”
“冤枉啊大人,下官也想为皇上尽心办事,只可惜粮饷真的不足,还望两位大人明查。”
楚流烟收回金牌,然后宣布道:“很好,胡正肯,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导致两地百姓流离失所,痛不欲生。我与魏国公决心彻查此事,如有罪事,绝不宽待!”
“是,小人只让大人放心去查,小人没有罪行,大人便查无妨。”他这里一紧张下官也不知道叫成了小人,王爷也不知道喊成了大人。
知道楚流烟徐达插手此事,虽然一两天之内两人绝对查不出什么,但是日久事必暴露,心情坎坷不安的胡正肯立即飞鸽给了远在京城的舅舅胡惟庸,希望他能帮自己想想办法。毕竟这贪污灾粮本就是死罪,加上欺君大罪,死路一条。把所有事情都写好,鸽子放出。
胡惟庸很快就收到了情报,那狠啊,如果能杀人的话,肯定能将楚流烟与徐达杀死。但是可惜的是他再怎么愤怒都是于事无补的。无奈之下胡惟庸只得开始权衡利弊,来回在房内渡着步子,他向来烦躁之时都是这样度过的。
“这可恶的楚流烟和徐达,正肯也是个废物,不听我劝,还吞掉了一半灾粮,这是只怕是包不住火,迟早败露。”说着说着,刮起一阵黑风:“斩草除根!”桌上蜡烛顿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