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他太冲动了些。还是年轻啊。泰儿他飞不出哀家的手掌心的。”太皇太后轻轻拿起周太妃的手,慢慢抚摸着,“你的手还是这般嫩滑。”
周太妃脸上一红,她一脸的崇敬目光闪动看着太皇太后:“母后,妾身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楚柔柔接近了皇上。下一步……”
“先让德儿沉醉一下吧。国事操劳,德儿也该享受享受了。不过,顾惜缘那丫头居然偏要嫁给桂王,这件事倒是歪打正着。”太皇太后冷笑,“用药控制人?这个心思吴王想得简单了,控制武者,控制士兵,他们并无思想,也无感情,如何能成事?要控制,就要控制当权的。你说对吧?婉儿?”
周太妃连忙应道:“没错,母后说得太对了。只是不知道......太皇太后族中,尚有何人堪为皇后呢?”
“怎么?你在刺探哀家心目中的人选吗?”太皇太后眼中透出了凶光。
周太妃慌忙离座跪倒:“不敢!”
“哼,楚柔柔那贱婢最多只能让她当个贵人,不过,你也要把控住她,让她左右皇上。皇后的人选你不要瞎猜,也轮不到你来管,你只要听话。自然有甜头给你的。”
周太妃浑身颤抖着应道:“知道了。”
“知道就好。今晚,你就陪陪哀家吧,哀家也很久没和你秉烛夜谈了。”
周太妃连忙站起来诚惶诚恐地扶住了太皇太后伸出来的手,她的脸色酡红,好像喝醉了一般。
“王爷,难道由得吴王乱来?太皇太后只是在帮吴王遮掩。”阿弦还在为死去的兄弟心痛,他在马车之中,沉痛地追问着任平生。
任平生摇头不语,只是静静地闭目养神。
“王爷!吴王他图谋不轨!”阿弦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轨?证据呢?就凭他阴养“药人”?吴王恐怕早已经所有的“药人”都给了太皇太后,他研究时所记载的卷宗此刻也早在太皇太后的手中了。”任平生依旧没有睁开眼,“既然太皇太后已经把谎话说出了口,这个时候,你就应该跟我学,当瞎子吧。”
“可是……”
“可是什么?你怕任泰会铤而走险?”任平生背靠车厢,摇头叹气道,“由他去吧,还是霜霜说得对,我应该远走他乡才是。”
阿弦听着任平生心灰意冷的说话,不敢再说什么。车厢内静默下来,马车的车轮骨碌碌地转着,这声音在阿弦的耳中听来竟然是那么的令人烦躁不安。
任泰也很烦躁,因为夏夕竟然坐了马车在宫门外等候着他,夏夕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哀怨的神色。
任泰本想微笑一下,但夏夕却已经冷冷地问道:“药人的事情,是师兄帮你办的?”
任泰笑容僵住了,他生硬地点了点头。
“你明明知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还和他合作?”
任泰想板起脸训斥夏夕多管闲事,但他始终是不忍心,他只是扶了夏夕上了马车,这才摇头道:“当年的事情,谁是谁非很难说。再说了,他给我的研究卷宗,都是你父亲遗留下来的,把它完成,也是你父亲的意愿。”
夏夕听到任泰的话,眼眶含泪,脸色白得像纸。
任泰慌了,他握住夏夕的手说:“太皇太后已经将所有的卷宗封存。我以后不会再碰的。你能原谅我吗?对我来说,你的身子是最重要的!你就算不原谅我,也要顾念一下腹中我们的孩儿。你要保重身体。”
这一段话任泰说得过于激动,他忍不住强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身体都弯了起来。
夏夕顿时慌了手脚,她扶住任泰:“你、你不要太激动,我不是怪你,错的是他。只要你以后不再和师兄接触。不再碰那些卷宗就行了。”
任泰咳嗽稍停,他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夏夕薄怒道:“师兄走上了歪路,你不要跟着他错下去。不然,我和孩儿就远走他方,再也不见你了。”
任泰却有些为难:“可他的医术……”
“医术?心术不正,有才无德。这样的人就算医术再好,最后也只会害人害己。你难道没看见我爹爹的下场吗?”夏夕摇头。
“但他说可以帮我治好我的病。”任泰皱眉,“我也想赌一赌。”
“那太皇太后……”
“多年以来,我的“镜中花”本是皇祖母的心腹,表面上她交给了我。但她还是忌我,又让皇叔成立了“水中月”。如此一来,我们相互牵制,相互敌视。皇祖母反而是稳坐钓鱼台。”任泰语气阴冷,“你以为,就算我不让你师兄偷偷治好她对我下的毒,她就会放过我吗?”
“那怎么办?”
“你和孩儿要躲起来!我这几天就会着手办这件事。现在兽兵的卷宗全部都给了皇祖母。她应该暂时会相信我的。你安心养胎吧。”
夏夕眼含泪水,伸出手掌慢慢抚摸着任泰因为咳嗽而发红的脸。
任泰握住她的手,眼中满含爱意:“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要安排妥当,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我还要亲自教孩儿练剑呢。”
“练剑?你怎么知道肯定是个男孩?”夏夕凄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甜蜜的微笑。
任泰轻轻搂过夏夕:“或者不只一个呢?”
“你想得倒是美。”夏夕依偎着任泰笑了,“你放心。我和你的孩儿肯定不止一个。”
任泰也笑了,笑得很甜蜜很温馨。
天地之间,仿似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打扰这两人的喜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