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吴王到恬园中见了皇上一面,回来就给人抄了家,好端端的又要叫桂王过去干什么?还是免了吧。”顾惜缘为人直率也不顾郭宝的脸面,一口便回绝了。
郭宝见顾惜缘生气了,连忙道:“不见就不见吧。咱家就这样回复皇上就是了。王妃你何必生气?”
顾惜缘一脸寒霜,她对着紫鹃挥了挥手。紫鹃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郭宝知道多说无益,他向顾惜缘深施一礼,也就跟随着紫鹃下去了。
顾惜缘看着郭宝的圆浑的背影,一口痰啐到了地上:“狗仗人势!可惜,你的主人可没有什么势可以让你依仗!”
紫鹃回转来的时候,顾惜缘还坐在凉亭内在发呆。紫鹃漫步过去,低声问道:“王妃,你在想什么?”
顾惜缘本不想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但不知道为何,她脑中一个声音却说道“紫鹃很忠心,你什么都可以对她说的。”。顾惜缘顿时一呆,她喃喃道:“我是在想,王爷这几天不眠不休留在楚霜霜那里,他什么时候会回来陪我呢?”
紫鹃抿嘴一笑道:“原来王妃是心急见王爷。”
顾惜缘不知何故,又再点头道:“是啊,我就是觉得楚霜霜那女子太古怪了,怎么就无缘无故受伤了呢?怎么又中了毒?”
这当然是因为顾惜缘中了楚霜霜的催眠术,什么都对紫鹃和盘托出,但紫鹃却大为讶异,她心想:“难道王妃真的如此信任我?心中想什么都会告诉我?”
顾惜缘说了个开头,便再也又忍不住了,她继续说道:“王爷明明在御花园里和我情话绵绵的,这阵子不知道为何,却是若即若离!”
这句话说出口,顾惜缘心知不妥,这等心思怎能让丫鬟听到呢?她红着脸掩住了口。
紫鹃心中暗自好笑,她假装惋惜道:“王妃也不用担心。楚侧妃受了伤,王爷自然要多照看着点的。过几日等楚侧妃醒来,王爷自然也就会回来了!”
“你说得对!”顾惜缘突然霍地站了起来,“去!把本王妃珍藏的千年人参拿出来,吩咐厨房,找一只老母鸡一起炖了。本王妃要亲自给楚霜霜送过去。喝了这等好药,自然会醒的。”
紫鹃连忙领命下去操办。
中午时分,顾惜缘昂首挺胸,带着捧着参汤的紫鹃踱进了西厢,她经过戒备森严的庭院,推门进了楚霜霜的房间。
夏夕满身绷带倒在软塌上依旧昏迷,顾惜缘看见之后不禁皱眉,她叹息道:“听闻这夏大夫是个绝色美人,这下真是可惜了。”
紫鹃点头认同。顾惜缘再扭头一看,可把她气得要命。
任平生趴伏在床前睡着了,但他却是眉头紧锁,分明就是睡梦中还在担心楚霜霜的伤势。而任平生的双手还紧紧握住了楚霜霜的左手。
顾惜缘压住心头怒火,咳嗽了一声。
但任平生这几日不眠不休实在是太累了,却根本没有醒来。顾惜缘只好轻轻摇了摇任平生,任平生方才悠悠醒转,他皱眉道:“是王妃吗?”
顾惜缘连忙将任平生双手拉过来,她轻笑道:“不是我是谁?王爷,你连日来辛苦了。还是让妾身帮你看着霜霜妹妹,你回去睡一下吧。”
任平生挣脱了双手说道:“不用了,我在这里看着她会安心一点。”
“王爷,王妃特命厨房炖了参汤给楚侧妃。王爷也喝一点吧。”紫鹃捧过参汤,她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楚霜霜这个真正的主子。
顾惜缘也连忙斟了参汤递给了任平生。任平生摇头道:“我不想喝,紫鹃,你过来喂霜霜喝吧。”
紫鹃连忙接过参汤扶起了楚霜霜,她勺了一口参汤,正要往楚霜霜的嘴边送,却冷不防对上了楚霜霜圆睁的双眼。
“侧妃!你、你醒了?”紫鹃喜出望外,她惊呼道,“王爷!”
任平生连忙离开顾惜缘身边,扑向了床前。顾惜缘一脸的不快,但随即她也装出笑脸对着楚霜霜说道:“妹妹你终于醒了?可把姐姐我担心死了。”
“姐、姐?”楚霜霜迷惘地看着顾惜缘,她突然发觉任平生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双手。
楚霜霜脸上一红,立刻抽出双手。她颤声道:“你、你这登徒浪子!怎么敢闯进相国府来?”
任平生本来满心欢喜,但他听得楚霜霜的话语,不禁一愣。
紫鹃扶住楚霜霜,她笑道:“侧妃你真爱说笑,这里哪里是相国府啊?这里是桂王府!”
楚霜霜大惊,她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她好像中箭的兔子一般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指着顾惜缘、任平生和紫鹃问道:“你们、你们究竟是谁?我不认得你们!这里是桂王府?我、我怎么会在桂王府?”
“侧妃,你怎么了?”紫鹃连忙过去相扶,“奴婢是紫鹃啊,你不认得了吗?”
顾惜缘也趋前说道:“怎么?妹妹不认得本王妃了?”
任平生一脸茫然,他看不见东西,但却听得到楚霜霜的说话。楚霜霜的语气和说话的声调,竟然判若两人,根本就不像与自己耳鬓厮磨的那个楚霜霜。
楚霜霜自己却不再管顾惜缘和紫鹃,她顿足狂呼道:“这里究竟是哪里?你们抓我来干什么?小蛮!小蛮!你在哪里?”
顾惜缘和紫鹃对望了一眼,俩人都是一般心思:“她疯了?”
“离、离魂症。”夏夕突然在软塌上用虚弱的语气喃喃自语,“她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了,为何不是我却要记得呢?”
夏夕说话间流下了两行热泪,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管大吵大闹的楚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