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草堂,脸上突然露出寂寞的神色:“静儿,要是没有了你,哀家也很寂寞的。但既然有了新皇后,你这皇太后,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放心,德儿和良儿两个,哀家会帮你照顾的。呵呵呵呵呵!”
大典的锣鼓声渐渐响亮,太皇太后的注意力也从回忆转回了现实,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妥。
“燕儿那喜服不会过于宽大了吗?”太皇太后目光触及了那个在行礼中的“皇后”,心中生出了不好的感觉,她霍地站了起来,将正在行礼的皇帝任德吓了一大跳。
太皇太后自知失礼,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扬手之间。“皇后”的盖头飘起,那张脸却正是因为怀孕而有一些浮肿的楚柔柔!
“是你?”太皇太后拿着盖头的手都是颤抖的。
任德也吓了一跳。上官燕假死一事,瞒谁也不可能瞒新郎官的,太皇太后早已将这件事告知了任德。就连任德也以为和自己行礼的还是上官燕。
“这、这是怎么回事?”
知道内情和猜到内情的人都惊呆了。太皇太后是最快镇定下来的一个,她大喊道:“孙成乾!”
孙成乾明白主子的意思,他并不出来行礼,反而施展轻功飞掠了出去。任德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的祖母。
“皇祖母,现在是皇上的新婚大典,有什么事,还是等典礼过后再说吧。”越王任明出列行礼劝道。
太皇太后镇定下来,她冷眼看着任明。
“是他做的?”太皇太后心中思忖,“不会。越王他没这般手段。难道是……”
太皇太后的目光转向了周太妃,又转向了顾惜缘。
“不是婉儿,她中了哀家的毒。不是桂王妃,她没这手段。难道是平生他派手下干的?”太皇太后不再思索,她随手帮楚柔柔盖好盖头。骑虎难下,也只能先让这场婚礼继续下去了。太皇太后无言坐到了一边,而上官燕的父亲上官宏略却以眼神向太皇太后相询。
太皇太后暗自叹了口气,把头扭向了一旁。拜堂的是楚柔柔,那上官燕自是凶多吉少了。典礼隆重而繁琐,但太皇太后早已没有了观礼的心情,她中途借口身体不适,也就回到了草堂之中。孙成乾不知何时,早已从外面跟了进去。
“主子,这封信是在皇后娘娘房内找到的。”
太皇太后苦笑:“皇后娘娘?现在怕也是一具尸首了吧?”
孙成乾却连忙说道:“并非如此,请主子展信一看便知。”
太皇太后一愣,她展开信纸。信上的字故意写得歪歪斜斜,但内容却很清晰:上官燕在我手中。今晚子时南郊一会。过时不至,等着收尸。
落款是四个字:知名不具。
“主子,这是谁人手笔?”孙成乾满腹狐疑。
“知名不具?”太皇太后却没有回答孙成乾,她只是重复念着这个落款。
孙成乾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是奴才疏忽了,守卫皇后娘娘的兄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却不知被何人所杀。对方武功很高,主子,今晚让奴才带人过去吧。您不要犯险!”
“哀家当然不去。你也不用去了。”太皇太后冷笑着将信撕得粉碎。
“怎么?”孙成乾愣了。
“哀家去,他们及能诱杀哀家。你去,那就是调虎离山!成乾,你只要再加强防卫就行了。”
“那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现在就在皇上身边啊。”太皇太后早已恢复了雍容华贵,“楚柔柔本就是婉儿手下的人,自然也在哀家的掌握之中。再说了,要废后也是容易之极。只要以后再物色一个族中的女子代替楚柔柔也就是了!”
太皇太后要放弃上官燕,让孙成乾心中一阵悸动,但脸上却满脸喜色:“主子英明!”
“不对,今晚还是派些人过去吧。”太皇太后突然发觉自己有点乱了方寸,“不要派你手下的兄弟,你就传哀家的懿旨,让八门提督郑仁成亲自带禁军秘密埋伏,若是对方真的赴约,将他们一网打尽。”
孙成乾立刻领命下去了。太皇太后叹着气,轻轻扶着椅子的靠背慢慢坐了下来。
“会不会是那个丫头干的?”
太皇太后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双恐怖的眼神,那是楚霜霜的眼神。当时楚霜霜将那把蛇牙举起,要不是孙成宗拼死相救,太皇太后早已是楚霜霜刀下之鬼了。
“哀家真的斗不过她了?我、我老了吗?”
太皇太后笑了,笑声中有几分自嘲也有几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