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妃望着范征,冷笑道:“范太守,你的手谕呢?拿来本宫一看?”
旁边另外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也打马走到范征的身边,大概便是上官源了,他大声道:“皇上的手谕,自然会给你看的,但那是你们束手就擒之后!”
“哦?谁是乱臣?”周太妃已经翻身上了马,她接过旁边侍卫手中的一把长剑,与邓显并辔而行。
邓显看见周太妃都如此英武,他心下稍安,正要朗声质问范征和上官源。谁知胁下一痛,一把长剑自腰间向上刺进了他的身体,邓显痛苦地扭头看着周太妃。
“你!”
但周太妃却早已狞笑着松开了握住长剑的手,她一手将邓显推下了马来。邓显圆睁双眼,他怎么也不相信周太妃会对他动手,早有一个心腹太监递过一柄长矛,周太妃狠狠对准了邓显的身体刺了进去,邓显挣扎了几下,很快便不再动弹了。
“八门提督邓显密谋造反,已经伏诛!余者不问,放下兵刃吧!”周太妃松开长矛朗声喊道。
一时之间,场中所有羽林军和侍卫都愣住了,突然侍卫中有一个人带头扔下了兵刃。这一下让所有的人都乱了,他们也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刀剑。
皇帝任德此时也一身戎装,他策马跑到了周太妃的身边朗声道:“朕已经查明,乱臣是邓显一党,其他人等只要伏罪,一概不问。”
范征和上官源也打马过来与任德相见。
“皇上,邓显已经伏诛。臣等静候皇上旨意。”
“好,两位卿家护驾有功。立刻去保护皇祖母吧!”任德一鞭坐骑,领着上百骑兵士,围向了太皇太后的马车。
“皇祖母,请下车歇息吧。邓显谋反,已经伏诛了。”
任德一边说着,一边扭头望了一眼范征和上官源,两名太守立刻同时打马走近马车,他们相互打了个眼色,将手中长矛同时刺进了车内!车内一声女人的惨呼声响起。
“太好了!”任德在心中欢呼,但他突然听得耳边风声响起。
范征和上官源俩人武功不弱,也都已经听到身后的风声,但他们全力用长矛刺向马车,整个后背都空了出来,再想回头挡格羽箭已经来不及了。范征和上官源身上同时中了七八只羽箭,俩人惨叫一声,都跌下了马来。
“怎、怎么?”任德慌了。
“皇上!他们二人刺杀太皇太后,已经伏诛。皇上不必惊慌!”周太妃却笑意盈盈。
任德放眼望去,范征和上官源的手下已经邓显的手下都早已惊得呆住了,尤其是范征和上官源的手下,他们本来已经控制住羽林军和大内侍卫们了,此刻却看见自己的俩个主将都被人射杀了,而杀死他们的人都是头戴红羽头盔的人。这些人不是自己的同伙吗?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稍动,人人都看着旁边的同袍,生怕对方突然对自己动手。
邓显谋反。范太守和上官太守除掉他。平叛的范太守和上官太守竟然又刺杀太皇太后?而且,范太守和上官太守刺杀了太皇太后之后,却又同时中箭身死?这让躲在树林内的顾惜缘他们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连任德也惊讶地任由坐骑乱走,不知作何反应。周太妃连忙过去拉住任德的缰绳,她将嘴唇贴近了任德的耳边笑道:“皇上,范征和上官源杀死了太皇太后,他们不死,何以谢天下?”
任德立刻明白周太妃的意思,她是想将刺杀太皇太后的罪名推到范征和上官源身上,免得天下人说他任德不孝。
“太、太妃,你总得先告诉朕一声啊!”任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皇上,你心神不宁,要是在范征、上官源面前露了声色就不好了!”周太妃说完,她一拉缰绳朗声道:“你们还呆着做什么?快点保护皇上要紧!”
这句话提醒了一众将领和士兵,他们不管是范征、上官源的手下还是羽林军和大内侍卫,全都围在任德身边,人人都作出英勇护主的神情。
“桂王妃呢?赵太妃呢?”周太妃记起这两个“姐妹”了。
“赵太妃已经成擒,桂王妃不知所终!”旁边一个心腹太监策马过来答道。
“快,派人去找桂王妃!记住,要活口!”周太妃不等任德发号施令,自己就越俎代庖命令起来,“赵太妃那边要恭恭敬敬,不许伤她分毫!”
一众侍卫立刻有人领命下去了。有几骑快马,也纷纷离开大队,大约就是来抓顾惜缘他们了。
“走!”
杨羽当机立断,他身边现在只剩下方才看管陆霁的六个侍卫,这六个人其实是任平生派到大内的水中月的密探。他们本来是八个人的,方才奉了顾惜缘的命令先行盯紧陆霁,谁知却被那伙红羽军射杀了俩个。剩下的六人和杨羽、卓不凡护住了顾惜缘,他们押着好像不敢反抗的陆霁,慢慢退了下去,望着旁边的大山走去。
“去哪里?”陆霁一脸轻松地问顾惜缘。
顾惜缘望向杨羽,杨羽叹气道:“这几天,桂王派到祭天队伍里面的密探被杀了不少,连消息都送不出去。京城那边不知道如何。最稳妥的是躲起来,找机会回靖南!”
卓不凡也点头赞同,陆霁也笑道:“贫道算了一卦,也是说贫道大利南方啊!”
顾惜缘望着那慢慢恢复秩序的祭天队伍,搔着头不解:“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陆霁却摇头叹息:“同室操戈,还能是怎么回事?小人多啊!”
小人是谁?陆霁却没有明言,但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却似乎知道些什么。但顾惜缘已经顾不上问他了,后面追兵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顾惜缘已经掌心出汗了,她不自禁地将手中的蛇牙握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