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人不多,算上他自己也只有五人,这下则立刻减损有二。政宗见了,只一扬手令他们退下,而这时一支箭已经脱弦而出,政宗躲闪不及,抽出胁差挡住箭锋猛然推开,可这一箭力道极大,他手上一麻,短刀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这是怎么了,兄长。”轻佻着言语,每一句都带着嚣张的笑音,“兄长不是很厉害的吗?不是以前还说我是花架子功夫吗?怎么现在连区区一支箭都能让你的刀脱手啊。”
政宗迟迟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刀柄,手起刀落,面前仅余一根断箭。提刀冲去,速度极快,绯岚只见银光一闪,刀尖折射了刹那月华——只瞧政宗抬手劈了过去,将他手中的弓横截成两段,同时刀尖一挑,也将他脸上面具削去。
“明明都认出了是你,可为何不以真面示人,小次郎,你——”他的话卡在了喉间,只盯着那面具后的一张残破不堪的脸。月光洒下,照清了他脸上交错的道道伤疤。方才惊愕道:“你的脸——”
“你该不会是吓坏了吧。”他说着,也拔出腰间的利刃,毫不犹豫的挥砍过去,两刃相撞,迸溅出冰冷的火花。冷冷的挑起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绯岚远远的看着,不由得紧张得抓起衣角——自己一直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兄弟之间,到底还是要兵刃相向。
脱力的跌坐在地上,望着二人用着相似的剑术将手足至亲逼向绝路。
不得不说,政道的成长让他很意外,勉强架住他袭来的寒光,可又见他刀锋一闪,先在政宗侧腹横过一道浅浅的伤疤。
很难赢。
政宗微微将眉一皱,捂了伤口退后了几步。
他已经熟悉了本家所学的剑术套路,自然也会反其道而行之!政道很了解自己,可就糟糕在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
绯岚见政宗的动作,虽然远远地看的并不明晰,可已经意识到他似乎是受了伤,揪着衣襟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呼喊,生怕自己一丝声音都会让他分神。
“兄长啊。”他将长刀一甩,漓漓血滴落在地上,刀面不留半分。“你们以前总是说我弱气说我娇贵,”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衬在脸上更加狰狞,“可是你现在看看你自己,兄长你才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啊!”
政宗将手中的刀攥得紧了,抬手横握,方才冷冷道:“不得不说,你这三年确实长进了许多。比起当年的不成器,可算是好得多了。”
“你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从死人堆里爬过来的。”他提起手中的利刃,指向了他的手足血亲,“这都是拜你所赐,我要把我这二十多年所受的痛苦,全都加倍奉还!”
刀光交错,将月色砍得细碎,那两道人影交叠在一起,来来回回。
政宗可能是怕牵连到她,频频将他引得更远,绯岚看二人的身影也越发模糊,本来光线就不甚明亮,这样又拉远了距离,再加上兄弟俩身形相近,站在一起好似双胞胎一般!这样一来她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道影子属于殿下,谁又占了上风?
战况一时胶着,迟迟看不出胜败所趋。而绯岚现在能做的,也只能绞着手指望着那两个身影默默祈祷。
突然,二人的动作却定格了下来,地上的影子清晰的见着刀锋直抵一人的喉间,而那把刀的影子,在月下拖得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