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氏一听倒也是,于是又问展霄,道:“对了,那天她说她是哪里的人,家里是做什么的?”
展红鸾的话刚出口的时候展霄就是一怔,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竟然会这样与自己作对,之前撞破自己与春瑶也就罢了,受了惊吓跟娘说情有可愿,可是这次又这样,分明主是故意的。
他正以怒视着展红鸾,母亲却已经逼问起来,他不知何回答,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没太听清,好像是哪个庄子的,不过爹娘放心,春瑶本分善良,肯定是好人家的闺女。”
他这样说着,藤氏却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她像说是什么孚州罗定悬、马家庄的,父亲叫马什么来着?”
展霄心里也没底,在那里嗫嚅道:“好、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藤氏极力回忆着,“哦”了一声道:“哦,马全旺!对了,是这个名字。”
展霄见母亲想起来,干笑着说道:“呵,是啊,春瑶是明明白白有来处的,爹娘放心好了,那个……我这就去告诉她孩子可以留下了,爹也早点去衙门吧。”
说完出屋子找春瑶去了。
展志承站起身也要向外走,藤氏拦住他说道:“老爷先别走,你把春瑶老家的住处记一下,到衙门里让人打听打听,孚州那边是不是真有这个人,就像鸾儿说的,既然让她进我们家的门,总该弄清梦她的来处。”
展志承应道:“嗯,好,你刚才说的我记下了,我会打人打听的。”
再说展霄,见到春瑶之后先是兴奋地告诉她:“春瑶,我爹和我娘同意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我母亲说,如果你生的是个男孩,可以给你侍妾的名份。”
春瑶高兴道:“是么,真是太好了,我不求什么名份,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能为公子生儿育女就满足了。”
展霄把她搂在怀里,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母亲竟然还能答应给你名份,只是……你的身份还是要小心瞒着,今天母亲又问起了。”
春瑶道:“夫人那天不是问过一次了,怎么能问呢?”
展霄恼火道:“还是不红鸾多嘴说的,展红菱都能给我拿银子赎你,她倒好,净给我们坏事,我看她这个亲妹妹还真不如堂妹。”
说到展红鸾,春瑶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红鸾小姐年纪小,肯定是有口无心的,公子不要怪她,所幸孚州大老远的,马家庄又偏僻,夫人不可能真的让人找去。”
展霄一惊,道:“怎么,你说的马家庄竟然真的是你从前的家?你父亲真叫马全旺?”
春瑶微微低头,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说的,只是夫人突然发问,我一下子懵了,就把家中地址说出来了。”
展霄无奈地埋怨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蠢话呢!唉,现在只能盼着母亲不会派人去找,或者是打不到吧。”
他和春瑶都在往简单了想,以为藤氏大不了派家人去孚州打听,却没想到藤氏竟然会让展志承从府官司去查。
虽然藤氏答应让春瑶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却没让她休息,在展霄哀求了几次之后才把她调换做洒扫丫头。
惧于藤氏的威风,春瑶也是敢怒不敢言,隐隐开始后悔,早知展霄的母亲这样厉害,不如仍旧呆在楼子里了,虽然下贱了些,总还不用受这么多苦。
可是无论她怎么后悔也晚了,现在只能盼着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儿子,给自己挣个侍妾的名份,以后的日子或许才能好过些。
她想得虽好,可是天不从人愿,这天过午展志承从衙门回来,脸沉得像锅底一样进到房内。
藤氏看他脸色不对,一边过来帮他解衣服一边问道:“怎么了老爷,出了什么事吗?”
展志承脸色仍是铁青没有好转,愤怒地微喘道:“你不是让我派人查春瑶的事吗,有结果了。”
藤氏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帮展志承脱着官服问道:“怎么,难道她说的住处是假的?”
展志承甩开官司服穿着中衣坐到椅上,怒冲冲道:“我倒情愿她说得是假的,可是她说的偏偏是真的,孚州罗定县的确有个马家庄,而且那马家庄也确实有个马全旺,他也的确卖掉了自己的女儿!”
“既然是老爷还生什么气?”
展志承的手狠狠一拍桌子,道:“可是那马全旺根本没把女儿买给什么财主作小妾,而是卖到临州的青楼里来了!那女儿还被赎了身!就是、就是我们的儿子干的!”
藤氏听了脑袋里也是嗡的一声,眼睛睁得老大。“青楼、赎身!春瑶、春瑶竟然是窑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