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红菱进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脸上哭过的痕迹,翠萝和秦昭也都一起陪着。
许文渺叫他们在旁边坐下,问道:“展小姐、秦世侄,这是出了什么事,一大早的就来报案?”
展红菱说道:“许大人,民女被人所骗误入险地,仆人被恶狗活活咬死,民女和婢女也险些丧命,特地来此请大人主持公道。”
接着就把昨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许文渺听完之后坐在那里直眨眼,过了半天才道:“哦,竟然是这样,我立刻派人去勘查,展红菱小姐和秦世侄,以及两位的仆人一会都与师爷录一下口供,其他的事我都会按章程处理,展小姐先回府等候消息即可。”
展红菱知道到他这里报案充其量也就是这么个结果,可这已经是临州最高的衙门,已经告无可告,没办法也只能暂时按他说的做。
几个人在这里录着口供,许文渺安排好相关事宜回到后宅,没吃早饭先把儿子叫来,问道:“展红菱来报案的事你可听说了?”
许云暮答道:“刚刚听说,好像出了人命,倒底是怎么回事?”
许文渺忧心忡忡道:“唉,不好说啊不好说!我估计跑不了有展志承的事,只是这也忒手狠了,毕竟是亲侄女啊!”
许云暮目光动了动,道:“我早说过展红菱在展家的处境十分不好。”
许文渺道:“我也没想到竟然会不好到这种地步!唉,我现在担心的是展志承此人如此心狠手辣,我推举他做下一任临州刺史是否正确。”
“可是父亲的推举涵都已经递上去了。”
“是啊,可那不是看在藤晋的面子上么,据说现在藤晋和太子走动频繁,我们不能不给他面子。”
许云暮说道:“既然藤晋有那样的门路,父亲还担心什么,无论怎样,以后展志承做的都是皇家的官的,临州这个地方落进他的手里,有事情他自己就压下去了。”
许文渺搓手道:“可麻烦的是展红菱与秦昭扯上关系,秦昭他爹秦沛可是出了名的眼里不揉沙子。”
许云暮也不再说话。
许文渺琢磨了半天说道:“唉,算了,不管了,反正我也快走了,由着他们闹去吧,总之以后展府你少去,你和展红鸾的亲事退的还真是好……”
展红菱和秦昭、翠萝等人录完口供已经是中午,出了衙门秦昭先带她去吃东西,可是展红菱哪里吃得下去,坐在那里满脑子都是王锁惨死时的情景。
惊吓过度的翠萝也只吃了一点点。吃完之后秦昭要送她们回家,展红菱却想到王锁的家里去看看。人是因为自己死的,不去安慰一下他的家人心里怎么能过得去。
秦昭便又陪着她到各处打听,终于找到王锁家。
王锁的家境没穷到二柱子家那样,只是爹娘全没了,只有哥哥嫂子和一群侄子侄女。
展红菱来的时候王锁的哥哥已经去了衙门,王锁的嫂子带着一群孩子在家。见展红菱来了诚惶诚恐,完全没有怪她的意思,反倒有几分穷人对有钱有势的人惧怕,看得展红菱更加内疚,走前扔下一百两银子,让他们处理王锁的后事,以后有事尽管来找自己。
从王家出来后她才回展红菱府,进府的时候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而这个时候展志承也应该在衙门里了,这件案子的最后结果如何恐怕都会由他一手操控。
秦昭在府里一直陪她到天黑才离开,听到消息的栓子也从棋苑回来看望翠萝。
两人搂在一起时还在后怕,不只翠萝和展红菱侥幸保住性命,栓子若不是被展红菱派到棋苑去,这次死的也就是他。
州衙那边很快就有了结果,据说祠堂里的狗是附近村子一个屠狗人被邻居嫌弃狗叫,暂时私放在那里的。现在那个屠狗的已经被抓起来,他愿意赔偿王家一千两银子,王锁的哥哥已经答应,只拿银子不追究人命。
邹建也到场作了证明,说自己从未叫人找过展红菱,根本不知道这事,至于工地停工的原因是天气太热,工匠们中暑,都回家凉快去了。
其他的再没有什么说法,那个给展红菱传信之人的事更是提也没提。
展红菱也给了回复,王锁的哥收不收银子自己不管,但是屠狗的绝对不能放,因为狗不只咬死王锁了,也差点咬死自己和翠萝,还有那个送信的匠人,当时街上很多人都看到,都能证明这个人的存在,既然不是自己胡说就一定要抓到,抓不到不可以结案。
虽然明知道这样做也是于事无补,可是她绝对不容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哪怕是一桩永远结不了的案子也要在那里放着,只要自己不死,总有一天会新账老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