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红菱几乎失笑,一个丫鬟的银镯子,能值得了几个钱,竟然也怀疑自己偷了。
她先按礼节向展怡宁施了一礼,然后才说道:“不论是怡宁姨姨的东西也好,还是丫鬟的东西也好,我敢保证在这里住的这两天我和我的丫鬟是一件都不会拿的,但我们毕竟在这里住了,出问题我们就会解决的,缺什么少什么姨姨尽管说,我照价赔偿就是。”
展怡宁全然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抱着胳膊向旁转了转身,一脸嫌弃地说道:“看你说话的意思好像谁冤枉你了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穷不起了讬人呢!我们的东西若不是真没了谁愿意犯这口舌,毕竟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住我的屋子,用脏了我的东西也就算了,可是丢了东西我们却不能不找!”
展红菱心里来了火气,就算你是长辈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吧,好像自己弄得有多脏有多穷似的。想说道:“对不起姨姨,都是红菱疏忽了,也是担心怕弄乱了姨姨的东西,所以才没自带用品,既然姨姨这样说了,那么姨姨屋子里的东西我都给换一遍就是,可是至于您说的镯子,我们没拿就是没拿,所以还是请姨姨的丫鬟再好好找找,找到了我再掏银子给她压压惊也好,但我们却不能认了这贼偷的名声。”
说到这里,她身后的翠萝也来了脾气,丫鬟们的东西主子肯定是看不上眼的,这明摆着就是说自己偷了,长这么大她还没被人这么冤枉过,于是站出来说道:“姨小姐,奴婢抖胆问一下,您的丫鬟是在哪儿丢的镯子?为什么就认定了是我们偷的?”
见她出来,展怡宁身后的丫鬟也走出来,说道:“我的镯子是我娘给的,我怕磨坏了舍不得戴,一直都在房里放着,结果这次就不见了,肯定是你住我屋子的时候拿走了!”
听到这话翠萝向展红菱看一眼,主仆两个都忍不住笑起来。展红菱说道:“你那屋子可是上了锁的,我的丫鬟怎么可能进去?估计你还是放在哪里忘了,自己去好好找找吧。”
翠萝也道:“就是,自己的东西也不好好找找,张口就诬赖人。”
展红菱嫌她说话太尖锐,悄悄瞪她一眼,自己住这里毕是孙夫人和舅母的意思,真闹僵吵起来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展怡宁听她这话也转头问她的丫鬟:“春秀,你的房门真的锁了?”
春秀心虚地点头,可是随后又说道:“可是门虽然锁着,却又不是不能从别处进,前窗后窗的,都有办法打开吧!”
翠萝被气得语结,道:“你……你当我们是飞天大盗么,还会飞檐走壁么!”
这时在旁边尴尬了半天的于氏也说道:“春秀,你真的看好了?你的镯子确实是丢了,不是掉到角落去了?”
春秀被众人逼急了,抹着眼泪说道:“当然丢了,我哪里都找过,根本就没有!呜呜……那可是我娘给我的,她说留着我嫁人的时候戴……”
她们这边吵着,挨院的展怡锦和展怡蓉趴在墙根听。听来听去听出是春秀丢了镯子,展怡锦撇嘴鄙夷道:“竟然连丫鬟的东西也偷,这展红菱是有多没见过世面!”
展怡蓉道:“也未必是她拿了,我估计多半是她的丫鬟做的。”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主子不爱小,丫鬟怎么敢偷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转着眼睛,道:“不行,我得去告诉二娘,让她来看看这展红菱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说着向外跑去。
展怡蓉微微皱眉,暗想自己这妹妹不是一向与怡宁不对付的么,怎么今天倒帮起她来了。
再说展怡宁的院子里,于氏只说了一句话,春秀就哭起来了,于氏天生性子软懦,立刻又不知怎么办好了。
展红菱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怀疑看了看展怡宁和春秀,问道:“姨姨,不知道你们回来多久了?”
展怡宁不愿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把身子向旁边一扭没说话。
于氏连忙说道:“回来没多久,我听说她们回来,就立刻过来收拾你的东西,想拿回我的院子去,让你今晚在我那边住,不想春秀就说她丢东西了。”
“没多久?”
展红菱的眼睛眯了眯,走向春秀,围着她转了半圈,问道:“回来没多久你就有时间把屋子的各个角落都找一遍、就能确定你的镯子真的丢了,你的速度还真快啊!”
春秀被她说得身子一震,抽泣声当然小了下来。
展红菱又抬眼向她的屋子看,说道:“你和怡宁姨姨的屋子都在一个院子里,出门的时候主子的屋子不锁,你个丫鬟的房间却上锁,难不成你屋子里的东西比主子的东西还贵重、更加怕人偷,还是……你的镯子早就丢了,所以你才亡羊补牢,把屋子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