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拉扯的工夫伍采晴已经从水里出来,一边哭着一边把衣服穿上。
这时茅屋后面的伍仲勋和那个与他一起下棋的人也被惊动,从屋面走过来。
伍夫人甩不开展红菱,气得也哭起来,朝伍仲勋叫道:“仲勋,你快去看看,把刚才那个小子抓住!他偷看咱们闺女洗澡,你把他打死吧!不然闺女没脸见人了!”
伍仲勋一听眼珠子都红了,叫道:“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看我女儿洗澡!这个畜牲!我一定要杀了他……”
说着转身向茅屋那边奔去。
他那个朋友也义愤填膺,跑着向那边跑去,看样子真是要对展陌下手。
展红菱再也顾不得拉伍夫人,追着两人踉跄地跑去,连跑边大叫道:“伍先生!不要啊,求你不要啊,我弟弟不是故意的……”
愤怒的伍仲勋哪还管得了那个,和他的朋友一起冲到展红菱的车前,一把把拦挡他们的栓子推开,掀车帘子向里看,可是车里空空的,展陌根本没在里面。
这两个人揪起栓子叫道:“说,那小子跑哪去了!”
栓子哪里肯说,结果被愤怒的两人又打又踹,替展陌挨了好些拳脚。
展红菱跑过来拉着位着两人说道:“二位别打了,不是他看到的,是我弟弟,你们别打他了……”
伍仲勋正在火头上,感觉有人拉自己,回头就想打,可是拳着抬起来,看到展红菱是个女子,倒底还是没下去手,指着她怒叫道:“说,那小兔崽子跑到哪儿去了,把他给我叫出来,我要打死他!”
他那个朋友见状也停了手,栓子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沮丧地拍着一尘土。
展红菱再次哀求道:“伍先生,求您别生气,我弟弟他不故意的,他不知道伍小姐在那里,他只是个小孩子,他没有那么种歪心眼!”
“什么小孩子,高高壮壮的也叫小孩子!就算他是小孩子也不行,只要是个男子,就不能看我闺女洗澡!你快点把她给我叫出来……”
这时伍夫人和伍小姐也从瀑布那边过来,伍小姐低头捂脸哭着跑进屋去,伍夫人也哭哭啼啼地跟着,估计是怕女儿想不开,进到屋里劝去了。
他们进去之后展红菱还在继续劝伍仲勋,想让他放过展陌,可是没想到这时不远处路边的树林里竟然传来撕打声,不一会后那个聋哑仆人从里面把展陌押了出来。
伍仲勋见人找到便要过去,展红菱更加害怕,生怕他急怒之下真要了展红菱陌的命,死拖着他的手叫道:“伍先生,求您不要生气,我弟弟真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叫他向伍小姐道歉,求您别伤他!”
伍仲勋没想到展红菱的力气这大,竟然拉得自己走不动。他一边向外推着展红菱一边怒道:“道歉?我女儿没出阁的姑娘家,被他一个男子看了是只道个歉就能完事的么!就算不打死他,我也要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展红菱被逼急了,叫道:“你就算把我弟弟的眼睛挖出来,他该看也还是看了!你女儿若是没出嫁,叫她嫁给我弟弟好了!不然就算我弟弟死了她也还是被看过!”
伍仲勋被她叫得愣了一下,随后更加恼怒,道:“呸!你作梦!我女儿就算死也不能嫁给一个登徒子!今天我还偏要弄死这小子了!大不了我去给他抵命……”
“我弟弟不是登徒子!我弟弟是名门之后,是前宰相展尧的孙子、现任京市令程应举的外孙、度支司郎中程彦的外甥、十皇子在世时的伴读,他勤奋刻苦,好学上进,配你女儿绰绰有余……”
展红菱也是急了,竟然报出一大串官名,没用过脑子就把弟弟夸成一朵花似的,幸好好必秦昭没有成亲,不然恐怕连秦沛的名号也一并报出来了。
伍仲勋听了她的话还真停住了,转头问她道:“你说什么?他是展尧老宰相的孙子?”
展红菱一听有门,连连点头道:“是的,嫡亲长孙,展家惟一的继承!”
“你没有骗我?”
展红菱道:“我怎么会骗你,我们展家只剩这一脉单传了,如果你不信可以出山去打听,若我骗你你连我也一并杀了!”
伍仲勋还是不能确定,上下打量了一下展红菱,回头又去看展陌,问道:“你们的祖父是展老宰相,那们你的父亲呢?”
展红菱道:“我们父亲是祖父嫡长子展靖承,随祖父左降回临州后被奸人害死,我们姐弟现在由外祖父和舅舅照管。”
“你们真是展尧老宰相的孙子和孙女?”
展红菱急道:“那当然是、真的是,千真万确的!”
“唉呀!早说么……”伍仲勋说着朝那聋哑仆人摆手,道:“放开放开,快放开。”
展陌被吓得不轻,被放开后立刻跑到展红菱身边,拉着她说道:“姐,我真不知道那里会有女孩子洗澡,若是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会过去的……”
展红菱知道这事真怪不得弟弟,拍着他的说道:“姐知道不怪你,可是你毕竟还是看到了,男孩子应该有担当,既然做错了事就想办法弥补。”
展陌道:“怎么弥补啊,让我跟她道歉是可以的,但是不能真因为这个杀了我!”
展红菱道:“还是看看伍先生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