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栓子和翠萝带着一起出府,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秦昭外出回来见她不在到处找人问,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哪了,找来找去甚至把梁氏都闹了过来。
一家人正急得团团转,展红菱却在翠萝的陪同下从外面走进来。
秦昭快步走过去着问道:“红菱,你去哪儿了?怀着身孕还到处乱走,也不告诉我一声,弄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都快急死了。”
展红菱低落地说道:“我去了青雨的医馆。”
旁边的梁氏恼火道:“出去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说走就走,寮在太散漫了,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安西侯夫人,不再是从前守着街边做生意的商人了!”
她的话说得十分尖刻,可是展红菱却没心思生气,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母亲,下次我出去会打招呼的。”
说完失神地向屋子里走去,秦昭看了看梁氏,说道:“母亲,我也回房了。”
看着秦昭和展红菱都没让自己进屋去坐坐,梁氏列加窝火,转身向回就走,边走边嘟囔着:“这分明就是看不上我,嫌我多管闲事,罢了,以后是死是我我都不会多问一声,免得被人烦!”
进到房内,秦昭问道:“红菱你怎么了?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展红菱慢慢坐在椅子上,叹气道:“对我们来说或许不是大事,可是对青雨来说却是一辈子的大事!”
秦昭不解地问道:“青雨怎么了?让你担心成这样。”
展红菱再次叹气,道:“唉,他要出家了,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要出家做和尚去,你说他这一辈子是不是毁了!”
秦昭也被惊呆了,道:“你说什么,青雨竟然要出家?他为什么要出家、他不开医馆、不治病救人了?!”
展红菱道:“我也这样说了,可是他说出家和行医不冲突,出家也一样可以救人,而且不只救身、还能救‘心’!”
秦昭实在难以理解,道:“他不是脑子糊涂了吧,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吧?”
展红菱道:“我倒希望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可是他的主意比谁都坚定,我怎么劝都不管用。”
秦昭也叹起气来,说道:“既然他这样决定了,那就由着他吧,他想出家肯定有他的理由,让他觉得出家的生活会比现在快乐。”
“又能有什么理由呢,他在这里除了我们和别人都不熟,也不至于有什么烦心事啊……”
秦昭说道:“这个么……我们猜也是猜不到的,如果你实在不想他出家,那我派人去警告那寺院的方丈不准收他就是了。”
展红菱抬眼道:“这怎么可以,青雨若是知道了岂不要恨死我们,唉,算了,既然他自己这样决定,那我们就尊重他的意见好了……”
三天之后,莫青雨在瑞安寺里剃度。
展红菱和秦昭全都便装前来观礼。
看着跪在佛前的温润少年一头飘逸的长发一绺绺落心,展红菱的心像被撕成了片,零碎得收不起来。
原来人世间还有一种离别是这样面对面,你本与他熟悉,可是他却把心送到另一个世界,让你觉得远到遥不可及。
莫青雨头发还没剃完,她已经泣不成声,倚在秦昭肩上不敢再抬头。
莫青雨的头发在剃度的长老手中一丝丝地落着,听着背后展红菱的抽泣声,他的眼里也闪起点点亮光,你既一切安好,我便也没了留恋,从此在佛前祈愿,去修来世的……一份缘。
莫青雨剃度之后展红菱再出门都不敢走到青雨医舍的那条街,虽然青雨医舍还在,由莫青雨的那两们徒弟经营着,可是那里却没了熟悉的那个人。
而展红菱每每想起莫青雨剃度的场景便觉得揪心,总像自己亏欠了他什么,甚至在他披上僧衣之后都没勇气看上一眼。
她一连多日的心情低落让秦昭很是担心,生怕影响到腹中的胎儿,不过幸好骆凤泽那里传来喜讯,他马上要纳侧妃了。侧妃是御史中丞张奉良的女儿,名叫张淑婉,也就是从前在临州时被展红菱的棋艺折服,冒冒失失地自己求婚的那个张子焦的妹妹。
展红菱也是听秦昭说才知道的,原来自己与靖王的侧妃还能扯上点关系,暗想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听说现在张子焦也在朝中作官了不知道他见到秦昭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尴尬……
纳侧妃不用太大操办,不过却也不能不声不响娶过来就算了,所以骆凤泽在王府中摆了几桌酒菜,请几位与他熟识的人过府喝喜酒。
酒宴比较随意,男女皆可参加,有夫人的带夫人,没有夫人的也可以带着姊妹过府,只为了热闹一下,让新进府的张淑婉开心。
展红菱见他这次比上次心情好得多,亲自邀请自己,而秦昭也说她不去实在不好,便也一起前往了。
作为新娘的张淑婉当然不可能出来陪酒,身为正室王妃的陈曼芯便要出来招待女客。
展红菱和十几个夫人小姐们坐在一起,由于这些人多数都去过棋苑玩,几乎全与展红菱认识,众人便都与她搭话,打听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真是龙凤胎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