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们快速把门打开,再看陈禀常,蜷曲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经人事不省。
管家吓得快哭出来,叫道:“快去找夫人!快去叫郎中,快啊、快!”
禀房里的仆人们顿时毛了手脚,一个个飞奔出去,找郎中的找郎中,找夫人的找夫人。
陈夫人毕竟女子,不能像陈禀常一样穿着中衣就出去,所以陈禀常出去后她又起来更衣梳洗,磨磨蹭蹭便一直到了现在。
这前管家叫门的时候说龙骨出门题,她也以为只是小问题,没有多想,结果边这头还没梳完,就有人来禀报,说丈夫突然昏倒,好像要不行了。
这下可把她给吓坏了,她跌跌撞撞地来到外面,见陈禀常已经被仆人们挹回来,她连哭带嚎地扑过去,拉着陈禀常的手叫道:“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么了?!”
管家说道:“夫人,老爷是被气的,发现那龙骨是假的,老一下就背过气去了,您先别叫了,还是等大夫来看怎么说吧!”
陈夫人只能和他们一起把陈禀弄进房里放到榻上。
过了一会郎中急匆匆地赶来,给榻上的陈禀常摸了摸脉,然后起身掐了一会儿人中,终于把陈禀常换醒过来。
陈禀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哀叫道:“假的呀,都是假的!气死我了……”
郎中这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道:“万幸万幸,若不是裕国公保养得宜,此次必定邪风入体不可!”
陈夫人提心吊胆地问道:“那就是他没事了?”
郎中答道:“暂时是没事了,但是以后要小心调养,别再发为动气,不然可就真的危险了!”
陈夫人连忙答道:“是是是,多许大夫了。”
说着给了大夫赏银,让仆人把他送出去了。
这时陈禀常已经彻底恢复了清醒,捂着胸口叫道:“气死我了,竟然被人骗了!被骗了啊!”
陈夫人连忙劝道:“老爷别生气,千万别再生气了,大夫说你若再动气身子就完了!”
陈禀常支支撑丰从榻上坐起,咆哮道:“不生气?我能不生气么!一百三十万两银子啊!买来的却是假货!假货啊!我辈子的心血呀,全都没了!”
“没事的,管多少银子,以后再想办法赚就是,你在朝中说一不二,想弄回来一百多万两银子不容易!”
陈禀常怒到极点,叫道:“容易个屁!程彦那小子眼睛长着勾子盯着我,我动个千八百两他都会暗地里查上几遍,我若是弄上一百多万两银子,他不给我搞得近人皆知!再说,我堂堂的裕国公岂能就这样让人骗了,这口气我说什么也要出来!”
说着起身下床,叫道:“来人,跟老爷我走,到恒升拍卖行去,我要把我的银子要回来,把那些小骗子抓起来下大狱,我让他们骗我!”
侍卫和家丁们应了一声,跟着他就向外走去。
陈夫人连尽快跟上去把他拉住,说道:“老爷啊,这可不行啊,你这样大吵大嚷的去,岂不是要让京城里的人全都知道您买的龙骨是假的了,那样的话不只丢人,老爷还会血本无归啊,我看老爷还是先忍一忍,咱们先把这假龙骨转手卖出去,然后再说别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愤怒的陈禀常一拍脑门子,道:“夫人说得对啊,我不能就这么认赔了,这样的话我们岂不要倾家荡产了,就算是赔,也要别人赔才行。”
想着咬起牙来,说道:“哼,竞拍那天展红菱拼死拼活的跟我争,当时我就给她好了,那样的话闹心的就是她了!”
陈夫人说道:“对啊,既然那时候她和你争,现在你就再卖给她,安王府不是有钱么,秦昭马上就要把宁国灭了,就不相信他在宁国弄来的金银财宝全都送回朝廷来,自己贪的肯定不少,估计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
陈禀常说道:“管他算不算什么,总之我是肯定要把这件事转移到他头上去!不过恒升那边的人也不能放过,我这就叫人去京兆府,让他们先把人悄悄抓起来审着,把我赔进去的银子要出来,然后我再把龙骨卖一笔钱,这样不只不赔,反倒还赚了……”
说完再次向外走,不过这次陈夫人倒没拦他。
来到外面陈禀常先让管家去京兆府传信,让他们秘密逮捕恒升拍卖行的人,而他自己却坐着轿子直奔安王府。
再说展红菱,昨天从拍卖行出来的时候看似生气,可是来到外面和舅舅一起坐进车里,两人都已经笑得不行。
程彦说道:“红菱,没想到你这一招还真管用了,陈禀常竟然会上这种恶当!”
展红菱道:“这就是众口铄金了,所有人都说那是真的,那是宝物,其他人也就以为那是真的宝贝了,所有人都在争着买,那陈禀常肯定也以为这东西价值连城,当然也想搞到手。”
程彦说道:“虽然事成了,可是也要小心善后,不然不知道会连累多少人。”
展红菱说道:“无妨,陌儿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银子到手,‘龙骨’一离开拍卖行,恒升的所人都会立刻撤离,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是做这行的老手,知道怎么隐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