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止轩来得有点慢,陈曼芯很不耐烦,一见面就绷着脸,问道:“皇上今天都干什么了?”
骆止轩低头道:“什么也没做,就是跟许大人学治国之策了。”
“治国之策?!”陈曼芯冷笑道:“他教你的治国之策就是让你去向展红菱求亲?哼,这个老东西自己软骨头也就罢了,竟然还让皇上去找这个没趣,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骆凤泽惊讶地看向她,想着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许文渺总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更没有说过,既然这样她都能知道,那么一定是自己身边出内奸了。
想着他又想到今天和安平谈话时的那声轻响,看来当时真是有人在偷听……
“怎么不说话了?是被秦家那对母女给打击得傻了么!哼,问都不问我就自作主张,活该!”
骆止轩站在她面前垂头听阒,不知为什么,这几年他越来越觉得母亲变得刁钻刻薄,对自己一点应该有的温柔都没有,好像把自己当成她手里摆弄的玩偶一样,想扔就扔,想摔就摔,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对不起母后,皇儿也是觉得长乐私逃太丢人,想这把婚约转移到无忧身上,这样可以遮掩过去,少丢点人。”
陈曼芯见他服软,窝着的一口气才算出去一点,挥手向丽莹、安平等人说道:“你们都到外面去,我和皇上有事要说,如果谁敢过来偷听,直接把了扔去喂狗!”
丽莹和安平等人连忙应道:“奴婢(奴才)不敢!”
说完鱼贯而出,都走到门外老远处去站着。
她们出去之后陈曼芯把脸色放缓了一些说道:“行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就是觉得展红菱比我这做母后的近,想借着她和她女儿巴结秦昭,我便勉强算你为国事操心,不与你一般计较,只是经过这次之后你应该知道安王那一家子的野心,他们可不是轻易能被你拉拢的,这亲结不成是好事,若真结成了……哼哼,到时候先皇留下的这大好江山还不被你这一门子外戚给占了!”
听了她的话,骆止轩再次把头垂下,想着虽然母亲态度严厉,但她毕竟是自己的生母,或许她是真正为了自己、为了大晟江山好的人。于是点头说道:“嗯,皇儿知道了,皇儿还是历练得太少了,不懂得人心叵测,以后有什么皇儿会多向母后请教的。”
陈曼芯脸上露出笑容,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母亲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害你的,我们母子若不一条心,岂不叫那些别有用人的钻空子。”
“是,皇儿明白。”
“唔,过来坐吧……”
陈曼芯把他召唤到身边坐下,说道:“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便说说,以后该怎么做呢?”
骆止轩不敢乱说,只好说道:“皇儿不知道,请母皇明示。”
陈曼芯说道:“从前你与展红菱关系亲近,母后也不敢与你多说是,那安王雄踞西方,简直就是窥伺我大晟江山的一只猛虎,而安王妃展红菱虽然被办禁在宫中,却也是一只见缝就钻的老鼠,许文渺甚至说长乐和许灿就是落到她手里去了,母后虽然不能确定,但展红菱肯定是削尖了脑袋想逃走就对了,所以我觉得这个女人说什么也不能多留不然万一被她带着秦无忧逃走,那我们就再也没有限制秦昭的枷锁了。”
骆止轩疑惑道:“那母亲的意思是要加强对安王妃和无忧禁锢么?”
陈曼芯斜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那么简单,我觉得应该把展红菱弄死,人质只要秦无忧一个就够了,有展红菱在起到的作用不只没有区别,反倒多了许多风险!”
骆止轩吸了一口凉气,他虽然对展红菱也有些不满,可是却从没想过要她的命,倒好像小孩子在和母亲堵气一样,希望能从她那里等到一些安慰。
陈曼芯见他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自己,斥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展红菱这样的女人就是该死,你看有几哪个作人质的还能像刀子这么自由自在?让她在宫里到处乱窜,早晚给我们搞出事来!”
骆止轩道:“可是再怎么也没必要杀她啊,母后如果担心她逃走,那把她彻底囚禁就是了。”
陈曼芯的脸色再次沉下来,说道:“皇上,你怎么又心软了,你忘了她怎么对你、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了么,如果你再这样优柔寡断,那你的性命了大晟的江山都会断送在她们一家人手里!”
骆止轩被她说得犹豫起来,想自从父皇去世,几乎所有人面前背后都在说,秦昭早晚有一天造反称帝,废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帝。即便一开始骆止轩不愿相信,可是说的人多了、他听的多了,再加上自己对眼前情势的分析,便也有了这种担忧。
现在连母亲都这样说,他实在没办法不去相信。
但是想到要把展红菱杀死,他还是觉得十分伤心,说道:“可是母后,如果我们把安王妃杀死,那不是等于在逼秦昭造反么?儿臣觉得这样做于对朝廷一点益处都没有。”
陈曼芯见他终于吐口,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微笑,说道:“傻儿子,我们要杀当然也不能明着杀,只要让她的死有合适的理由就行了,秦昭说不出什么来,然后他的女儿还在宫中,那么他也只能认了。”
“合适的理由?要到哪里才能找到这样的理由?”
“这个么……只要想找当然能够找到,随便上刀子出点什么意外就行了。”
骆止轩眼睛眨了眨,说道:“可是她身在皇宫,出了意外也是我们照料不周,安王还是会找上我们的!”
陈曼芯认真思索起来,说道:“皇儿说得有理,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让她死在宫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