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现在沉稳淡定的表现,他会是出了事就慌慌张张向别人求救的人么?
他的心暗暗向起悬,不要真被舅丈说着了吧,如果这次回京是儿子和陈曼芯联手向自己下的圈套,那么自己可真是乐极生悲了!
骆止轩坐在那里看了半天,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看向秦昭,缓缓说道:“安王,你知道许爱卿的折子上都说了什么吗?”
秦昭的脸色渐渐沉重,微微摇头说道:“臣不知,但是臣知道,无论他控告臣什么罪名,臣都是冤枉的,因为臣对皇上一向忠心耿耿,没有一丝一毫违逆之心!”
骆止轩的脸色很不好,说道:“哦?那么安王在西晟私建王宫、坐龙椅、着龙袍可是真的?!”
秦昭连忙站起,摇头道:“绝无此事,皇上也知道,臣在灭了宁国之后驻守在那里,臣在那边的王府就是从前的王宫,规模是大了些,但是臣却改以改造,从前的龙椅被撤除,臣也没穿过什么龙袍,臣的服饰都是按照朝廷规章制造!”
“哦,果然是这样?”骆止轩的小脸沉得像一块冰,话中似乎透着怀疑。
秦昭更加不安,心中暗想这孩子真是自己的种?怎么这么深的城府,搞得搞得他老子都有点发慌了。
想着答道:“确实是这样,皇上不信可以派人到西晟去查,臣离开之前未作任何改动,一看便知。”
不只他心慌,金殿上除了许文渺之外的大臣们一个个也噤若寒蝉,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安王进京第一天,皇上就打算办了他?皇上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如果这样生拉硬凑借口办了安王,他在西那边的心腹们肯定翻了天!
许文渺看着这一幕却在暗暗开心,心道骆止轩这小子可成大器啊,要宰秦昭这样的猛,竟然脸不变色心不跳,坐在那里稳若泰山,实在是少年老成,这小子真是不能多留啊,不然以后对付起来肯定会吃力。
骆止轩不理会殿上各怀心里的朝臣,目光一直落在许文渺的奏折上,看着第二条说道:“许大人还说安王豢养私军,西晟军队人数已经远远超过朕手中控制的兵马人数?!”
秦昭说道:“皇上,这臣更冤枉!臣手下是有兵马,但现在都已经是老弱病残,因为这些人是当初随臣攻打宁国的晟国军兵,可是在臣平灭宁国之后这些人都不被充准返回晟国,臣恐让他们在西晟退军为民引起骚乱,所以才只能把他们留在军队里,用军规来限制他们!”
“哦,是这样啊……”
骆止轩再一次不置可否,再往下看,说道:“许大人还说你在边疆侵占朝廷土地,利用各种借口吞食,现在已经把你的封地界线向东晟移动百余里!”
秦昭叫屈道:“皇上,这更是没有的事,臣封地与朝廷土地的界线是以一连串的城池为准,难道皇上觉得臣可以把城池向前移动吗?!”
“嗯,倒是不可以……”
骆止轩再次沉吟着,一边看奏折一边,说道:“朕也觉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说的太不让人信服了!唔……你看这一条,更是笑话一样……”
骆止轩一边说一边往奏折上指,说道:“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么,竟然说安王私养皇子,意借皇子的身份图谋不轨!呵呵,这可倒吓到朕了,许太傅所说的皇子是指谁呀!朕这里才成亲,太傅就把皇子都弄出来了,真是……危言耸听也没有这样的吧!”
他说的轻松,秦昭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皇子?!他所说的皇子是指谁?秦平安、骆馥轩?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骆馥轩活着的事可只有自己和红菱、翠萝才知道,这三个人是谁都不可能说出来的……
一时间他的脸色煞白,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文渺站在对面看到哈哈大笑,嚣张地说道:“安王,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跟皇上、跟老夫讲一讲,这一条你要如何否定?!”
秦昭震惊了许久,看了看许文渺,又转头看向骆止轩,思绪翻江倒海,想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儿子让自己回来真是给自己下的圈套,要下狠手把自己置于死地?!
“安王,请你把这条向朕好好解释一下!”骆止轩说得淡定从容,好像随口向秦昭请教一首诗句。
秦昭勉强镇定下来,再次把目光转向许文渺,说道:“皇上问为臣,臣还要请教许大人,这话是从何而来?请问许大人,现在大晟国内可还有皇子存在?许大人用这种言辞来污蔑秦某,难道是实在找不出理由了么?!”
许文渺再次怪笑,道:“呵呵!安王你便继续狡辩,我看你可能辩脱这个罪名,竟然用皇子一直来和我打马虎眼,你该知道我指的王子不是当今圣上的儿子,只是先帝的子嗣、皇上的兄弟!我说的就是……当年的二皇子骆、馥、轩!”
他一句话出口,除他与骆止轩、秦昭之外,满朝人都呆若木鸡,一个个暗暗想着,这许文渺莫不是疯了吧?竟然提起早就过世的二皇子骆馥轩,当年他死的时候可是震惊了整个天下,说起来还是当今太后陈曼芯做的好事,这老家伙旧事重提,究竟是在给谁颜色看?!
听他明明白白叫出骆馥轩的名字,秦昭的心再次重重向下一沉,转头再看骆止轩,只见他的目光冰寒锋利,竟然想要把自己切开一般。
秦昭脊背直冒寒气,暗想这次恐怕真的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