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暮说道:“皇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在想着被不被人唾弃!现在时局对我们如此不利,如果再不尽力扭转,我们便败在秦昭等人手下,到时候他们泼我们满身脏水,隐瞒下事实真相,骆止轩成为名垂青史的真命天子,皇上您坐实遗臭万年的反贼骂名,寻样您可是千秋万世都翻不了身了,而若是您登上帝位,那么今日之事怎么说还不是由您,您就说是国舅为了帮助您心甘情愿到我们营中,又有谁敢说不是!”
骆馥轩又不说话了,虽然觉得他所说完全不是自己的意愿,可是又想不出反对的理由来,没办法便只能这样认了,只是出于愧疚,他对许云暮说道:“舅舅毕竟我的舅舅,即便我们要用他的身份来帮助我们,也不能对他太过无礼,丞相大人不要再让人绑着他,担心他逃走的话,多派人手看管就是。”
许云暮连忙点头:“是,老臣一切都按皇上说的办!”
再说张子焦,被押进一个小帐篷里,起初被绑着,坐在那里大骂骆馥轩,骂来骂去,骂到嗓子哑,想着骆馥轩也听不见,便不暂时住口想着对策。
过了一会有两个士兵进来,对他说道:“张大人,皇上让我们把大人解开,只是大人不要再闹了,你再闹我们就还得绑您,你自己也受苦不是。”
张子焦想着如果放自己自由,自己毕竟还能想办法逃走,这样被绑着岂不是干生气,于是点头说道:“好,我不闹就是。”
这两个士兵把他的绳索解开,然后又给他端来饭菜,看着他吃完,然后退到外面去守着。
张子焦没有无忧那么机灵,想不到破坏帐篷钻出去,只能躲到门口去偷听,想听听外面的人什么时候离开。
只听外面两个人在小声说话,其中一个说道:“唉,你说咱们这皇上也真够狠的,连自己的舅舅都抓。”
另一个说道:“嗨,前阵子都把亲姐姐逼跳城了,还在乎什么舅舅,只要能得天下,姐姐舅舅什么的要不要有什么用!”
那个又说道:“你小子,这种话都敢说,不要命了!”
这个一肚子不满,道:“我们这些穷当兵的,不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还要什么命,你看人家当官的、当皇上的,整天吃香喝辣,享尽荣华富贵,却逼着我们给他们卖命,发几句牢骚都会被斩,你说这世道公平么!”
另一个虽然也有不满,也是却不敢像他这么大胆子,小声劝道:“算了,当官的也不全命好,你前之前那个程彦,威风的时候是挺威风,落到咱家丞相手里,那被整得狗都不如,再看里面这位,硬是被自己的亲外甥抓起来了,还要用他的命威胁朝廷让路,哼哼,朝廷若是不退兵,他就是个死,可若是朝廷碍不过面子,真为他退兵了,你当他的日子会好过?硬了朝廷这么多事,他那一家老小在京城里都不会舒服的!”
张子焦听了心里发凉,事实可不就像这军兵说的这样,自己落到骆馥轩手里,怎么样都没有好结果了。
想来想去,他越想越心越窄,自己的一世清白说什么也不能毁在骆馥轩手上,自己一定要逃,若是逃不掉……那就死好了!
想着他退回到帐篷里边,扳下一块垫床脚的石头准备好,然后捂着肚子呻吟道:“哎哟,哎哟肚子好疼!”
那两个军兵听到声音进来看,问道:“张大人你怎么了?”
张子焦说道:“不行,我肚子太疼了,好像刚刚吃坏了东西,你们快去给我找军医,哎哟,疼死我了……”
那两个军兵里的一个朝另一个说道:“我出去找军医,你在这里看着他。”
说完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他走之后张子焦又留下的这一个说:“唉,太疼了,这位兄弟,麻烦你帮我倒点水吧,疼得口渴了。”
那人还在想,什么“疼得口渴了”,分明就是你之前骂人骂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转身,拿起角落里的铜水壶帮张子焦倒水。
张子焦见时机已经到,悄悄坐地上摸起那块石头跟过去,在那军兵弯下腰去的时候恶狠狠便砸了下去。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军兵的脑袋便瘪了一块,哼也没哼一声,就势便倒在水壶上。
张子焦看着他头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小声叨念道:“对不起了兄弟,害你做了冤死鬼,我也是没办法,在天有灵的话不要怪我,要找就去找骆馥轩那个混账去吧!”
说完他丢下石头摘下军兵腰上的军刀,提着就出了帐篷。
虽然天色刚黑,可是劳累了一天的军兵却都早早钻进帐篷休息去了,军营里的人又少了起来。
张子焦提刀在暗影处向营外摸,希望自己能够摸出去。
可是他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身后有人叫道:“啊,不好了,张子焦逃跑了!”
张子焦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找军医的军兵回来了,他心里暗恨,这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这么早被发现,自己还能逃得出去么。
一边想他一边加快了脚步,拼命向营门奔跑。
那军兵的呼喊声不只惊魂了附近帐篷里的军兵,也把骆馥轩和许云暮叫来了。
骆馥轩和许云暮一起跑到张子焦近前,许云暮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张子焦叫道:“张子焦你这老匹夫,竟然还敢逃跑,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客气了!”
骆馥轩也道:“舅舅,你不要这样,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
张子焦指着他叫道:“孽障,还敢说请我帮忙,呸!不要脸,我才不会给你这种畜牲帮忙!我张家世代忠于大晟朝,绝对不会与你这反贼为伍,哪怕是你被利用也不行!今天让我得走,不让我走我也要走,你若敢强拦我,我、我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