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嘴角抽了抽,早知道还不如刚刚直接大摇大摆的进来。她撇了撇嘴,寻着记忆摸到石碑处,随手摸了一把液体于鼻尖闻了闻,眼前的迷障这才慢慢散去。不过这满手通红的还真是恶心啊,哪怕知道这红色的液体肯定不是人血。
鬼谷很大,但有草屋的只有一处,因而凤凰便直奔那茅草屋而去。
茅草屋前是一大片花海,黑袍墨发的男子正于其间舞剑,剑影飒飒,却是片花不沾。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
凤凰看着男子长剑一抖便于花间挑起一坛子美酒,却是不用手去拿,而是直接轻剑微弹,伴随着一阵极浅的嗡鸣声,酒坛飞入半空,一个倾斜,带着醇美酒香的清冽美酒仿若九天之上挂下的瀑布,飞泻而下,直直倒入男子口中。
“好酒!丫头可要尝尝?”
“好,”凤凰一个好字刚出口,便见那酒坛携裹这一股劲风直直朝她撞来。凤凰微一扬眉,后脚后退半步,身子略一倾斜,便卸了那酒坛上的劲道,轻轻松松就将其扣于手中,仰头便猛灌一口。
“如何?”鬼医收了剑问道。
凤凰撇了撇嘴,将酒坛丢还给他,“不够烈。”
“呵,”鬼医倒抽一口冷气,嗤道,“小丫头口气倒不小,这可是五十年陈酿,只要半坛子就可让人醉上一天一夜。”
凤凰看着鬼医明明满脸冷淡,但眉眼间却始终凝结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悒郁,不由微哂一声,“非酒醉人,乃人自醉罢了。”
鬼医一怔,随后忽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不愧是她的女儿,也只有她,才能养出你这般张狂的性子啊。”
凤凰却是微哂,这才真的是爱屋及乌啊,比到这个鬼医,自己那个皇帝老爹的态度简直就是诡异。
鬼医笑了一阵才慢慢歇了下来,他仔细打量了凤凰一番,才道,“你很像你娘。”
凤凰耸耸肩,“是吗?可惜我没见过我娘。”
“也是。她离开的时候你尚在襁褓,距今已是一十七载了呢,”鬼医怅然地叹息一声,转身朝茅草屋走去,“跟我来吧。”
凤凰刚要抬脚,便又听他道,“从一旁绕过来,莫要踩了那花儿。”
凤凰一怔,“没想到前辈还是爱花之人。”
鬼医却是背着她摇了摇头,“不,是你娘极爱这花,你娘曾说她以后住的地方一定要有一大片曼陀罗华,只可惜,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凤凰心中一动,曼陀罗华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花语好像是,绝望的爱。
绝望的爱?谁和谁?
她略蹙了蹙眉,想了想,试探道,“前辈倒是天下少有的痴情人,不知你和我娘……”
还未说完却被鬼医摆了摆手打断了,“我和你娘并没有什么,你娘痴情的也并不是我。我,只是天下第一的伤心人罢了。”
花影婆娑,那人于其间分花拂叶般走过,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远远看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