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北天这才黯然离去。
刚走到门口,背后忽然再次响起凤凰的声音,“我们成亲当夜,你在哪里?”
皇北天回头,便见刚刚还恹恹的凤凰不知怎的竟目光灼灼地看他。
皇北天不知她何以有此一问,但还是仔细想了想,然后诚实道,“那夜我和李慕他们喝多了,后来被柳飘送回了我自己的寝宫。”
凤凰眼神中的光热褪了下去,表情说不出是释然,还是怅然。
皇北天本能的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肃然开口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么?”
凤凰却是慢慢摇了摇头,“你走吧。”
皇北天看她又恢复成那副蔫搭搭,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只好将疑惑按下,转身离开了。
这一夜,凤凰辗转反侧,久久难以成眠。脑中一会想着当日破她身的既然不是皇北天,那到底会是谁。一会又想着皇北天之前对她做了那种事,按着她以前的性子,就是不宰了他,也非得给他一顿好看不可。可最终却只打了一巴掌便不了了之了,她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无法理解。
翌日,凤凰照常起来准备出门,李泰也早早就过来了,对于昨夜他后来为什么没过来,李泰只说遇见了驸马哥哥,被驸马哥哥撵了回去。凤凰闻言撇了撇嘴,也没多说什么。
许是昨日在自家哥哥面前逞了能,今日李泰的兴致明显比昨日高昂了一些,还兴冲冲的表示要和凤凰一起向大夫学医。凤凰心知他不过是一时兴头上,也没管他,只说随他高兴。
果然,没过几日,李泰便觉得无聊再不肯去了,只反复叮嘱凤凰,若是空下来,一定要记得找他玩儿。凤凰应了。
少了李泰这个小尾巴,凤凰又恢复成日日往返于公主府和蓦然阁两点一线的生活。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后。
蓦然阁
“师傅,如何?”凤凰眼巴巴地看着替他把脉良久,沉默不语的鬼医,急急问道。
鬼医斜睇了她一眼,并不甚生气的淡淡训斥了一句,“如此沉不住气,以后如何当得住大事?”
“师傅教训的是,”凤凰闻言这才赶忙收了脸上的急色,但一双眼睛却仍不时的朝鬼医脸上飘去。
鬼医自然将她这神态一一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平日里再稳重能干,到底还是个孩子。行了,别瞅为师了,为师告诉你便是,”说着松开搭在凤凰脉搏上的手,这才淡淡道,“你体内的毒素已然完全清理干净。”
凤凰脸上一喜,随后想起鬼医刚刚的训斥,忙又赶紧做敛眉凝色状。但心中的欢喜越是噗噗噗的直冒。她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便一直受困于这个毒,如今总算是彻底拜托了。
鬼医只作没看见她那副强捺欢喜的模样,起了身边朝外走边道,“你和我学习毒医之术也有一段时日了,虽平日里也还算刻苦,但为师尚须考校你一番,你且随我来。”
凤凰闻言这才终于收了喜色,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间专门为鬼医准备的屋子,鬼医从架子上拿下十数个白瓷细颈瓶一一摆于桌上,又拿了纸笔摆于一旁,这才对凤凰道,“这些都是为师特地调制的毒药和相匹配的解药,你去将之一一对上,且于纸上分别写出各毒药和解药的成分。”
凤凰点点头,走上前,从倒出来观察色泽,到细闻味道,再到入口尝味,如此一番动作后,才思索着于纸上落了笔。
约莫一炷半香时间后,凤凰才将写满字的纸递给了鬼医。
鬼医正于一旁慢慢饮茶,接过纸后,他先淡淡扫了桌上重新摆好的细颈瓶一眼后,再低头看手上的纸,一目十行的扫过,指着其中两项对凤凰道,“这两个有误,你且再去仔细看看。”
凤凰拿着纸去了。
少顷,她将其中一项做了修改,然后转身不好意思的对鬼医道,“师傅,这另外一个徒儿实在是看不出来。我纸上写的这些应该是没错的,但我估摸着大概是少写了一项。这毒药和解药都有一种奇特的味道,并不甚相同,但细细闻之,却又似有几分相若,我猜测大概是出自同一种植物的不同部位,例如花和叶,花和茎什么的。”
鬼医先接过那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才抬头指着凤凰没看出的那两个瓶子对凤凰道,“你猜的不错,这毒药和解药中的确掺杂了同一种植物的花和叶,这种植物叫曼珠沙华,你应该在我给你的书中见过。”
凤凰闻言讶异道,“曼珠沙华不是传说么?开在黄泉路上的接引花。”
鬼医却是淡道,“虽是传说,但这花却是确实存在的,只是极为少见罢了。据说这花只有西方的陀罗之国才有,我这瓶中的一株还是早年从一个一路东来传教的僧人手中得到的。”
凤凰这才点了点头,神情却颇为懊恼,“师傅,我是不是学的很不好?”五对中错了两对,按一百分算的话,她也不过才60分。
鬼医闻言眸中却是泄出几分笑意,“恰恰相反,你已经学的相当好了。这几个瓶子都是我多年的成果,你能这么快就准确分辨出三对,已说明你天赋超人了。看来,很快你就可以出师了。”
凤凰闻言这才转忧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