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这见了女人就忘了亲哥的臭小子!
眼珠子一转,李慕忽然起身朝樊霁景道,“樊公子,这么多人你一人监督怕是有些吃力,正好我今儿个也没带小厮,不如协同你一道监督,如何?”
樊霁景先是一怔,慕长风刚刚之所以将他推出来,就是怕等下得罪人,没想到这慕王爷倒非要跑来凑热闹,也不知是要做什么。他心中如此想,面上却笑道,“自然求之不得。”
随后他一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才不紧不慢开口道,“我这第一题便是以花朝节为题赋诗一首,时限一炷香,若一炷香还未作出,自罚三杯。现在,开始!”
樊霁景一说开始,李泰就一脸紧张地攥着笔瞪大眼睛看着凤凰。凤凰随手从矮几上拈了一枝桃花,慢慢撕了,却不急着开口,而是视线漫漫地朝在场众人一一扫了过去。当先落笔的果然还是那个梅月华的侍女,其他众人的小厮跟着也陆陆续续落了笔,倒是那个慕长风和凤凰一般,手中慢慢撕着花,嘴里却是只字不吐。两人视线相撞,他还朝凤凰颔首一笑。
凤凰现在倒有些明白这慕长风为何受皇北天重用了,为人狂放,却也懂得隐藏锋芒,处事圆滑,还十分擅拢人心,看似不拘小节,实则又心思深沉,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公主,你快些呀!我们快要输了!”李泰见凤凰不仅到现在还不开口,还一副走神模样,不由焦声催促道。
凤凰这才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急什么,这不有了么?你且听好了,百花生日是良辰……”
凤凰一句一句念得不紧不慢,李泰因见香已燃了大半,急的一头汗,下笔如飞不说,边还不停抬头以眼神催促凤凰。待终于将四句诗录完,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才用衣袖擦了擦额际因紧张渗出的冷汗。
香尽,时间到。
樊霁景和李慕先将没作完的和花瓣撕坏的提出来,让他们各自罚酒三杯,然后才将作好的一首首读出,以供众人品评。
樊霁景对凤凰印象不错,有意想让她出这个风头,因而特地将她的诗当先挑出来念了。众人本就听慕长风多次提及当日元宵灯会的事,心中早已对凤凰好奇不已,此时一听樊霁景说是凤凰作的诗,不由全部支棱起了耳朵。
樊霁景抑扬顿挫地开读,“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读完他当先点评道,“虽用词平淡,但却十分真实地描写出了庆祝花朝节的盛况,倒也算一首良作了。”
众人纷纷点头,说评的十分公道。与此同时,众人落在凤凰身上的视线也由好奇变为了欣赏,虽然凤凰的诗说不上多让人惊艳,但一女子如此短短时间内便做出如此良作也实为难得了。
接下去樊霁景又将自己手中剩下的一一读出,都各有点评,然后是李慕这边。因为梅月华的诗作一直没出来,众人都很是期待,因而当李慕吐出梅月华三字的时候,众人登时眼睛一亮。
李慕不紧不慢读道,“春到花朝碧染丛,枝梢剪彩袅东风。蒸霞五色飞晴坞,画阁开尊助赏红。”
刚一读完,众人便纷纷拍手称这诗风流别致。
最后自是梅月华夺了这第一题的魁首。
梅月华隔着人群朝凤凰得意一笑,凤凰只作没看见,拿了面前的酒盏慢慢饮了一小口。自那日醉酒后,她再不敢狂喝滥饮了。
樊霁景转眼环顾了四下一记,笑道,“好了,这开头热场也热过了,我们下面来玩点有趣的。”
说着他便让众人做成一个圆圈,李慕居于其中,手拿银箸,面放银酒壶,他自己则站在圈外慢声道,“我们这一次玩传花令,以击银壶声为始,待收声,这花要是落在谁手里,谁就自饮三杯,然后我随意出题,他当场作答,若作不出,再罚三杯。”
众人纷纷说这个玩法倒的确有趣。
这传花令向日里都是于闺阁中流行,但风流如李慕自然惯熟此道。只见他一手执箸,抬手便敲,或紧或慢,或如残漏之滴,或如迸豆之急,或如惊马之驰,或如疾电之光。忽然箸停声止,众人望去,便见桃花正堪堪落在凤凰盘膝而坐的腿上。
李泰嘿嘿笑了一声,刚刚停声的那一刹,他想也不想就将那支桃花朝他身边的凤凰身上丢去。
凤凰挑了挑眉,拿起侍女端上来的酒盏便饮了三杯,然后撩眼看向樊霁景。
樊霁景也正看凤凰,却是忽地诡秘一笑,“既是三公主,那霁景少不得要提高这题的难度了。”
凤凰顿有不详的预感。
便听樊霁景笑眯眯道,“我等都听说了三公主和梅三小姐花灯会斗灯谜之事,无奈不能亲身瞻仰。如今两人既同在场,不如再斗一下对子如何?如此我等也可瞻仰下两人的风采。”
他一说完就有人疑惑道,“如此不是连梅三小姐一并惩罚了么?这不妥吧?”
樊霁景横他一眼,“不过是梅三小姐代替我出对子,三公主答对子罢了,如何算一并惩罚?”
梅月华虽与樊霁景有隙,但她那日输给凤凰,一直心有不甘,听闻樊霁景此言,当即便应好。她既已应了,别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凤凰虽心中埋怨这樊霁景唯恐天下不乱,但面上却是淡淡朝梅月华一伸手,“请。”
梅月华哼了一声,指着旁边的红花绿叶,张口就来,“花花叶叶,翠翠红红,惟司香尉着意扶持,不教雨雨风风,清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