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冰儿被她唤得回了神,略偏了头,问,“恩,怎么了?”
翠墨叹气的摇了摇头,“奴婢本来是想问李侧妃那样骂您您都不生气么?不过瞧您这样子,想来是不生气的。”
陆冰儿淡淡笑了一声,“有什么好生气的,她那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而且她也不只是在骂我一个人,我又何苦去跟她计较?”
“但她也太肆无忌惮了一些,”翠墨却还是有些气咻咻的,“这才被王爷训斥过呢,居然还敢这么口没遮拦的!”
陆冰儿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算了,她也是个可怜人,估计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呢,今儿个吃了这个大一个的苦头,便让她发泄两句吧。”
“侧妃,您就是太好心了!”翠墨有些不心不甘情不愿,说着她却又唏嘘道,“不过王爷那一巴掌可真狠呢,奴婢当时乍耳听见那巴掌声,感觉自己的脸都抽痛了一下。”
陆冰儿被她说的笑了起来,眸中泛出一圈圈温柔的涟漪,“王爷从小习武,舞勺之年便能徒手打死一只成年的老虎,那手上的力道自然是不小的。”
“真的啊?”翠墨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不由脸露惊诧道。
陆冰儿抿唇笑道,“我骗你做什么,这事京中很多人都知道,那年王爷第一次下场狩猎,结果却在猎场内碰见了一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觅食的大老虎,王爷将那只比他还要高大的老虎打死了拖出来,就连陛下见着了都惊的摔了一只玉杯呢。”
翠墨连连惊叹,“王爷可真厉害。”
陆冰儿轻轻笑了一声,声若叹息道,“他本就是仿若神袛一般的男人。”
此时陆冰儿口中仿若“神袛”一般的男人却一点也没有神袛风范的在自己的寝室内骨碌碌直打转。
贵喜被他转的两眼都要变成蚊香眼了,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王爷,夜深了,您该就寝了。”
皇北天闻言却是脚步顿也不顿道,“不困,等下再睡。”
贵喜哽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王爷不困,要不然怎么会这般有精神的走来晃去?而且若是他没看错的话,王爷好像是在焦躁。焦躁?贵喜却有些想不通有什么事情居然能让向来八面风吹不动的王爷焦躁的。
贵喜是皇北天的贴身小厮,但这贴身小厮也只限于皇北天在府上的时候,毕竟若是出外打仗还带个小厮,那也太不像样子了。也正因为此,很多事情贵喜都不是太清楚,就比如说那位新夫人。
就贵喜来看,那位新夫人也太恃宠而骄了些,虽然王爷带她回来才不过一日,可对这位新夫人的宠爱却已是人所众知的事情,按说这种情况下,新夫人更该尽心尽力地伺候王爷才是,可谁又能想到,这新夫人竟然在王爷回府住的第一夜就给王爷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真是太不把王爷放在眼里了!
贵喜这般一想便再次大着胆子开口道,“王爷,不知今夜您想召谁来侍寝?小的去给您安排可好?”
王爷若想要谁侍寝虽也可直接去那人的院子,但因为王爷自己就有专门的寝殿,便也可直接将人召来侍寝。
贵喜心想新夫人既然不给王爷好脸子看,王爷召侍她人,冷落个新夫人几天,到时候新夫人还不巴巴的贴上来?这种事情他平日里从其他府里的小厮口中听得多了,心中不由为自己的聪明暗自鼓掌。
皇北天听闻他的话终于不走了,贵喜正暗自高兴,却见自家王爷倏然转过身来,用一种十分冷冰可怖的眼神瞪着他道,“你刚说什么?”
贵喜被他瞪得顿时两股战战,结巴道,“奴才说,说,说……”
却是说了半天也没能在一脸青黑的皇北天面前将刚刚的话给重新复述出来。
皇北天三两步走到他近前,狠狠踹了贵喜的小腿一脚,骂道,“就是你们这群狗东西自作聪明才会害的本王在这里喝西北风。”
说罢,一甩衣袖大步出了门。
贵喜捂着差点被踢断的小腿,哭丧着一张脸嘟囔道,“奴才也只是个建议啊。”
隐在暗处的一个影卫却是突然笑了一声,“王爷正因为夫人吃醋没法子想呢,你居然还敢出馊主意建议王爷召侍她人,真是嫌皮痒了!”
贵喜一听脸顿时皱成了苦瓜脸,但也不敢抱怨,忙不迭就要跟出去,嘴里还喊道,“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皇北天早已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了,只那隐身于暗处的影卫看不过眼,躺在横梁上摇着头对贵喜道,“别追了,王爷肯定是去夫人那里了,你再跟着,万一搅扰了王爷的好事,小心王爷一怒之下真的打断你的狗腿。”
贵喜闻言吓得一个踉跄,立时摔了个狗吃屎,却是忘了呼痛,只嘀咕道,“这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王爷简直就像是被她迷了魂似的。”
影卫笑了一声,这次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