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萱穿的更隆重,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嵌着硕大珍珠的碧玉步摇,端的是一副华贵高雅模样。
莫紫萱见凤凰瞧自己,赶忙摆手道,“我可不是要抢你风头啊,我只是想让那起子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羡慕羡慕。”
凤凰闻言更是一头雾水。
这时一旁的子兰笑着解释道,“王妃,京中十来家夫人联名递了拜帖,说是下午过来拜访您,青玉说您最是不耐烦这种应酬,怕您因此失了胃口,便暂时按下了这事,想着等您吃完了再说。”
凤凰这才了然。
一旁喝茶的陆冰儿怕凤凰误会自己和莫紫萱想抢她的风头,也跟着解释了一句,“来人太多,管家怕你一人应付不来,一早便通知了我和紫萱,让我们来帮帮你。”
凤凰自然知道她这话里的含义,感激道,“我本就烦这个,更别说那些人我还都不认识,你们愿意来帮我,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说着她又有些不解道,“话说这些人怎么突然想起来组团来拜访我了?”
陆冰儿虽不知道组团是什么意思,但根据语境还是猜出了一下,便笑道,“你被封为正妃,本该设宴还礼的,可王府迟迟没有动作,许是她们有些坐不住了。”
凤凰这才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用完膳,青玉便拉着凤凰进里间梳洗更衣。凤凰自觉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的,根本没必要非得在那些女眷面前大出风头。青玉却不以为然。
“王妃,即便我们有一日真的离开,我也不希望别人在背地里说您是因为自觉配不上王爷,这才黯然离去的。自您被封为王妃后,王爷便一直没有回来,管家虽已严禁府中之人将此事外传,但下面很多人却一直在等着瞧您的笑话。府中之人尚且如此,那外头之人更是可想而知了。所以您今日一定要压过所有人的风头才是!”青玉如是说道。
在她心里,她一直觉得自家阁主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若真要说配不上,那也是王爷配不上她家阁主,哼!
凤凰瞧她那气咻咻的模样有些好笑,但她知道青玉这是在维护她,便也就不忍拂逆她的好意。
待凤凰终于收拾好出来,众人眼前顿时一亮。
黄色烟罗纱上用五彩-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黄色绣罗纱,凤髻雾鬓斜插一字排开龙凤簪,后别一朵露水玫瑰,此时的凤凰当真是风姿绰约,明艳不可方物。
莫紫萱赞叹连连的绕着凤凰转了好几圈,视线最后落在她后发间别着的露水玫瑰上,略显疑惑道,“这是……蔷薇还是月季?”
凤凰见管家尚未来通禀说客人到,便给莫紫萱仔细解释了起来,“这花其实应该叫玫瑰,同属蔷薇系,是野生蔷薇分化而来,同时分化的还有月季和蔷薇,因而这花与月季,蔷薇可说是蔷薇系植物三姐妹。”
在现代很多人都认为玫瑰是外来产物,有时候她闲着无聊翻看那些现代作者写的小说,发现不止一个作者把中国古代原有的玫瑰从中国古代的历史上给抹了去,然后硬是编排了一套外来引入的情节。可事实上,中国本来就是玫瑰的原产地之一。正如宋代诗人杨万里写的《红玫瑰》一诗所云:“非关月季姓名同,不与蔷薇谱牒通。接叶连枝干万绿,一花两色浅深红。”而类似这种描写玫瑰的诗词在中国古代并不少见。
“没想到凤凰你对花居然也这般精通。”陆冰儿讶异道。她是个爱花之人,自认对花一道也算很是精通了,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甚至在凤凰开口以前,她也只以为那花是月季。
凤凰笑道,“倒也不是精通,不过是闲时无聊多看了两本杂书,恰巧见过这种花罢了。”
陆冰儿这才了然的点头。
三人说话间管家派人过来通禀说客人已到,如今俱被安排到了后花园。这后花园自然不可能是西苑的后花园,而是王府中另外一处花园。战王府处处华美,便是西苑外随意的一个花园也比其他人家的美了数倍,用来招待女宾自是最恰当不过。
凤凰和莫紫萱,陆冰儿相携而去,不过刚走进那后花园,便差点被闪瞎眼。只见百花盛放间立了十数个年轻女子,俱是绫罗绸缎,云鬓花颜,配着那无数鲜花,恁地是一副花团锦簇的人间盛景。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中选秀女呢。”莫紫萱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凤凰轻笑了一声,没说话,在莫紫萱和陆冰儿的陪同下朝那些人走过去,除了那些簇拥在百花旁的年轻女子,三五成群围坐在案席间的妇人见着凤凰忙站起身,扬声换回自己的女儿,这才齐声向凤凰行礼。
凤凰免了众人的礼,又客套了几句,这才领着众人重新入了席。
“都说王妃美艳动人,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不过才刚坐下,一个穿深紫衣衫,容貌端庄的夫人便当先笑睇着凤凰夸赞道。
只是这话看似夸赞,细品之下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意味。毕竟评价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向来都是用贤良淑德,容貌秀丽之类的言词,这美艳动人一般却是用来形容烟花之地,或是某些野路子的女子的。
“这女人是相国府夫人,曾经京中有传言说她的女儿是最有可能成为战王妃的。”莫紫萱以茶杯掩口,小声提醒凤凰道,说着她又有些幸灾乐祸道,“今日这席面上觊觎战王妃之位的人可不算少。”
凤凰这才知道那女人为何一上来就对自己这般不客气,原来是恼恨自己抢了她女儿的位置。
她淡淡笑了一声,轻描淡写道,“相国夫人说笑了,本妃蒲柳之姿,何比得上相国小姐清新脱俗。相国夫人有这样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儿,那相国府的门槛想来早就被这帝京的媒婆给踏破了吧?”
话音刚落便听“噗嗤”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