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一会话,子兰和寅菊便回来了。
“王妃,陆侧妃接下了中馈一事,但她说她对这个也不甚拿手,有些大事还需要您来做主。”子兰一进来便向凤凰禀道。
陆冰儿为人向来谨慎小心,又与自己交好,自然不愿意抢自己的风头,说这话怕也是为了向自己表决心,凤凰便点头应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她说着抬头看了在场三人一眼,忽地想起那个好几日没见的丑竹,随口问道,“丑竹怎么样了?”
她一问完在场三人面色俱是有些古怪,这让凤凰不由奇怪道,“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子兰看了沉默不语的青玉和寅菊一眼,开口解释道,“人倒是一直在屋子里头养伤,但具体怎么样了却并不清楚。她自破相后脾气就有些古怪,整日里都闷在屋子里,窗子不开,门也不开,还不要人去探望。”
凤凰一听顿时蹙了眉头,“那怎么行?整日里关着屋里,门窗也不开,那浊气得多大?她那脸上了药后需好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才是。”
“奴婢等也是跟她这般说的,可是她就是不听,还将奴婢等骂了一通,”子兰回道。
凤凰想着那样一张漂亮的脸蛋突然被毁了,是个人也不太容易接受,因而便吩咐道,“你再去跟她说说,就说是我下的命令,让她多在外头走走。如此过上几日,她脸逐渐好了,心头的郁气散了,估计也就会自个出来了。”
子兰应了一声去了。她和青玉等人住的是一排青瓦粉墙的小屋,因为丑竹每日要喝药,这药味道大,和她一屋子住了身上难免会沾染到,为了不熏到凤凰,便在青玉的做主下丑竹被单独划分到了一个单间里。
“丑竹,你在睡觉么?我来看你了。”子兰走到门口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子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伸手便去推那门,如今已是盛夏时分,可推开那门后却愣是有一股子阴冷气息迎面扑来。
“谁让你进来的!”比那气息更冷的是丑竹的声音。
子兰状似未闻的笑了一声,抬脚走进去,一脸关切的问道,“你今日感觉如何?王妃可是十分惦记着你的伤势,特地命了我来看你。”
丑竹撑着从床上坐起,冷冷看着子兰,“不牢费心。”
此时凤凰若是在这里定是要惊讶,此时床上坐着的丑竹哪里还有当日进府时的半点风华?不过短短几日,她已瘦的脸颊和眼窝都凹了下去,面色一片蜡黄,原本柔顺的青丝如今也是枯黄一片,尤其是她左边脸颊上的伤口不仅丝毫不见愈合,反凝了一层可怖的黄脓,一眼瞧去是说不出的骇人。
“呀,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子兰做惊讶状,“怎么瞧着伤的更加厉害了?王妃赐给你的药你难道都没有用么?那可是个好东西!听说是王妃自己亲手配的呢!”
丑竹淡淡挑了眉角,“贱命一条,那般金贵的东西我受不起。”
子兰随手拖了把椅子往床前一坐,嗤笑一声,“王妃一番好意,你却这般不识好歹,是真的受不起,还是做贼心虚不敢用啊?”
丑竹眸光微闪,面色却是一冷,“我有什么做贼心虚的!”
“你没有么?”子兰悠悠笑了一声,“那你这伤又是怎么来的?”
“关你什么事!”丑竹冷冷道。
子兰耸了耸肩,要笑不笑道,“是不关我的事啊,不过就是有些瞧不惯某些人的作为罢了。成日里仗着自己一张脸卖骚,以为谁都会吃你这一套似的,这下总算是踢到铁板了吧?”
丑竹猛地直起身,好似要吃了子兰一般,眸光森冷的盯着子兰,恶狠狠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子兰却丝毫不惧,仍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怎么?自己敢做,还不敢让别人说了?你脸上受伤那夜发生的事我虽没看到,但也能猜出个几分,还真以为戴上王爷送给王妃的莲花,你就能变成王妃了么?呵!以前我们一道在宫中的时候,你就喜欢来这套,每次皇子来给娘娘请安的时候,你就喜欢往外头跑,生怕别人不知道娘娘手下有你这么个狐狸精似的。也亏得王嚒麽管得紧,要不然指不定你现在就在龙床上呢。”
丑竹脸上一阵青白交加,胸口更是剧烈起伏着,她本就体弱,被这般大喇喇的一番讽刺,直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没直接厥过去,却是抖着嘴唇,指着子兰,厉声道,“滚!你给我滚!”
“哼,还真道别人喜欢来看你似的。”子兰哼了一声,起身便往外走,待走至门口,她忽似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对丑竹笑道,“哦,忘了跟你说了,王妃命令你没事到外面走走,说是有助于你的脸恢复,你可别违抗王妃的命令哦。”
说着她忽而一笑,“当然,你最好还是夜里出去走走吧,白天容易吓着人。
“滚!滚!”丑竹拿了枕头就朝她狠狠砸去,凄厉尖叫。
子兰闪着避开,这一次当真头也不回的走了,却是直接将那门大敞着,明显是想要外头的人瞧瞧丑竹如今的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