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脸上的笑意一顿。说起来那天皇北天虽和她说要放弃所有的一切随她归隐,可具体事项他们却一直没有讨论过。皇北天因为暂时还没敲定离开的时候,不想凤凰多操心,凤凰则是不知道该怎么提,因而也就一拖拖到了今日。
她沉默了好一会,这才开口道,“你真的已经想好了么?我可不希望你过了一段时间后,腻了那平凡的生活,就开始跟我各种抱怨。”
这也是自皇北天说要和她离开后,她心中一直隐隐存着的忧虑。她知道事业对于一个男人的重要性。这就好比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突然因为某种原因,遁走国外,虽然身有巨款,不愁吃喝,可迫于某种原因,他不能再在任何一行一业有所建树,每日里只能吃喝等死,这样的日子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尽管他们以后一路游山玩水也会花去很长时间,但这个时间肯定没有一生那么长,皇北天如今可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就算过个五年十年的,他也还年富力强。届时,他真的不会后悔么?
皇北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支着下颔定定看着凤凰,直看得凤凰有些不自然的瞪他一眼,他这才展颜一笑,“这些日子我瞧你有时候愁眉不展的,还道你惦记着蓦然阁的事情,原来却是在担心这个。”
他说着脑袋一歪,在凤凰嘴角重重亲了一下,笑道,“既然担心,你为什么不开口问我?”
凤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伸手狠狠拧着他的鼻子,“你还好意思说?你天天板了张棺材脸,跟你说十句你说不定半句都不会应,我要怎么问你?”
皇北天拉下她作怪的手于唇间亲了亲,含笑道,“真的只是因为我不理你,你才不问的?”
凤凰语塞了一下,恼火,“少废话,我刚问你话,你还没回答呢!”
皇北天沉沉笑了一声,“有什么好回答的,你那天不是说了么,就算我后悔,你绑也会将我给绑走的。”
凤凰想跟着笑,却是笑不出,“我能绑住你的人,却不能绑住你的心。若只是一具躯壳,绑了又有什么意思?”
皇北天看着她脸上一瞬间的黯淡,有些心疼,放下支着下颔的手,穿过凤凰的脖颈,将她半搂进自己怀里,安抚的吻着她的额头,柔声笑着打趣道,“傻瓜,你早就绑住我的心了,要不然,就凭你那点小力气,还想绑走我?”
说着他微顿了一下,继续,“你不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既然答应和你离开,就必然是心甘情愿,且下定了决心的。有些东西看似没那么好舍,可真正舍弃了,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可有些东西,一旦舍弃了,那就真的会后悔莫及,痛不欲生,这些我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你又怎知我不是那个舍弃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凤凰有些不依不饶的问道。
“居然还会钻牛角尖?”皇北天佯装讶异的呼了一声,随后轻笑道,“当日那匕首插进我胸口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于是我迷迷糊糊的问我自己,现在离开人世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那一刻过往的一切于我脑海中飞速掠过,志向、抱负、功业、家人、朋友等等等等都好似走马观花一般飞快走来又离去,只是你的身影始终停留在我脑海里,那时候我便知道,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东西比你重要。”
他说的轻描淡写,语气也十足的轻快,可凤凰听了心中却好似突然压了一块重石一般,窒息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勉强开口道,“那你父皇那边怎么办?”
皇北天曲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佯怒道,“什么我父皇?那难道不是你父皇么?我们成过亲,拜过堂,你还被册了封,上了玉蝶,你莫非到现在还想抵赖不成?”
凤凰满心的伤感立时被这一下子给弹了个精光,她有些没好气的瞪着皇北天道,“我们父皇,我们父皇,行不行?你能不能别老是跟我抠字眼?”
“这怎么是我抠字眼?明明就是你潜意识里还将我当做外人!”皇北天一脸严肃道。
凤凰说不过他,只能告饶,“行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皇北天倾身过去在她嘴唇上重重咬了一下,这才道,“再有下次,我定会狠狠的罚你,保证你再也不敢犯。”
凤凰吃痛一声,翻了白眼,嘀咕了一句,“臭流氓!”倒是没有再说其他的。
皇北天笑了一声,“父皇他如今年富力强,就算再执掌个十年二十年也没什么问题,这么长时间足够他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了,我下面还有那么多弟弟,他总能培养出一个满意的。就算真的都不满意,以着他那风流的性子,也可以再生。”
凤凰闻言嘴角不自禁的一阵抽搐,“你确定那真的是你的亲爹么?你怎么这么说他?”
皇北天一挑眉头,“我又没瞎说,他那点子破事谁不知道?”
凤凰有些想笑,又有些好奇道,“说起来你……咳,我们的父皇那么风流成性,你作为他的儿子,怎么就没遗传到呢?”
对于凤凰的口误,皇北天只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倒也没怎么,只不紧不慢道,“没听说过生儿肖母么?我这么专情肯定是遗传了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