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什么哀!”呼延元宸忽然怒喝一声,“人还好好的呢,胡言乱语什么!”
屋内一时没人说话,司空玄抿了抿嘴角,也不知到底该说什么好,只能回头望向身后的屏风,屏风后的窗幔中,宁渊仿佛睡着了一般躺在那里,可惜脸色煞白一片,身上也冰凉,若非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脉象,只怕已经是死人了。
“殿下,其实小人从前曾经见过类似的病症,却不知当说不当说。”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一道冷不丁的声音想起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伙抬头去看,才发现说话的是站在最后方的一名年轻太医。
“钟太医,莫要胡言,许太医都未曾看出的病症,你难道还会医治不成?”立刻有别的太医劝诫道。
那钟太医道:“我自然无力医治,可我确实曾经见到过类似的病症,只不过宁大人的症状,要比我曾经所言之人严重得多,不然我早就有所猜测了。”
“这位太医,你知道什么,但说无妨,难道宁大人所得的当真是无药可救的绝症?”司空玄急忙问道。
钟太医向司空玄行了一礼,才道:“我少时未入太医院,曾经随着父亲在云州一带行医,并在遇到过一个病患,那病患的症状虽然较于宁大人轻微,可也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因此我猜测,宁大人身患的也许并非疾病,而是中了煞气?”
“煞气?”呼延元宸眼神一沉,似乎想起了什么。
“或者说,是有人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对着宁大人放煞。”钟太医道:“这是一门十分歹毒的巫蛊邪术,且要求十分苛刻,那放煞之人,不光要寻到一个对受煞之人饱含怨念的另一人,以那人身上的怨念为源头,同时还要举行血祭,祭品的多寡,也关系到受煞之人的中煞程度,一般如果想要受煞之人致死,那放煞之人,至少也要一条人命来进行血祭,才有可能成功,并且那血祭之人,还必须心甘情愿才成。”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加害宁大人?”司空玄被这等说法吓了一跳,忙问,“那你可知道什么破解之法?”
“这……小的无能,若宁大人当真是被人放煞,也只有等那放煞之人收手,才能……”钟太医话还没说完,皇子府的管家又匆匆忙忙跑进来,道外边来了两个老头,点名要来见呼延元宸,并且附上了一支竹笛当做信物。
见着那支竹笛,呼延元宸眼睛一亮,因为钟太医的话而变得阴郁的脸色也跟着一扫而空,一面道着快请,一面甚至都要亲自出去相迎,不过最后顾念着宁渊的状况,才按捺住性子继续留在了屋子里。
片刻之后,管家便将一名身着长衫的中年人,和一名留着白须的老者领了进来。
呼延元宸见来人果然是陈老和玉竹先生,对于这二位宁渊曾经的救命恩人,他一点礼数也不敢忘,急忙上前行礼。
可那二人却没理他,进了房间后,目光齐刷刷落在了被屏风遮挡住的床上,异口同声道:
“果然是这里。”
借着,玉竹先生丝毫不停,直接绕过屏风,撩开窗幔坐在床沿,扯过宁渊的手便巴起脉来,几名太医不知道玉竹先生打算做什么,正要拦他,却又被陈老一股脑儿全挡了下来。
“没错,果然是有人放煞,且煞气极强,看来不光放煞之人道行不浅,就连那血祭之人,定然也不是寻常人的血脉,若非宁小子命格特殊,且本身就是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外边陈老还在和一群人扯皮,玉竹先生已经撩开窗幔走了出来,朗声道。
“这么说,如果宁小子好不了,那这小不点也没得救了?”陈老一边说,一边从背上抖下来一个一直背着的包袱,没想到包袱里却是一个不过几个月大的小婴儿。
可惜,原本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婴儿,此刻却同宁渊一样满脸灰白之色,软绵绵也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宝儿?”站在一边的宁馨儿一瞧见那小婴儿的状况,活活吓了一跳,“宝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嘿,如果不是这小不点突然这般模样,我们还不知道原来是宁小子出事了。”陈老动作十分迅速的用铺盖将婴儿裹了一圈,确认好不会被凉着,才递了出来,宁馨儿自然而然地想要伸手去接,陈老却胳膊一转,却将那娃娃递给了满目发愣的呼延元宸,“老夫手酸,你来抱着。”
“我?”呼延元宸露出尴尬的眼神,一时来不及问这娃娃的来历,只道:“我从未抱过婴儿,实在是……”
陈老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丝毫不想同呼延元宸废话一般,将襁褓直接塞进了他怀里,呼延元宸没办法,只能浑身僵硬地抱着,却动也不敢动。
在宁渊跟着司空玄离京之前,玉竹先生和陈老曾经离开山谷上门特意看过宁渊带回去的那个婴儿“宝儿”几次,宁渊并未向家人说明这孩子的原委,毕竟那太过惊世骇俗,只是谎称这孩子是陈老二人委托自己帮忙照料的,而陈老二人因为当过一回“接生婆”,对着孩子也喜欢非常,除了不时上门看望外,偶尔也会将孩子带回山谷去住几天。
这几日,小娃娃正好在山谷里住着,却忽然莫名发病,昏迷不醒,经玉竹先生诊治过后,发现这似乎不是一般的病症,于是他又卜了一卦,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居然是有人在对宁渊放煞,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其他,立刻拖着陈老一路马不停蹄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