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便是,乔大官快快起来,小心湿了衣袍染上风寒。”在钱尚端的帮助下,景王赵 ,景王赵湍将乔继恩、陈由贵等人搀扶起来说话。
徐怀为了保证楚山的纯粹性,不可能看得上乔继恩、陈由贵这些投机分子,但景王赵湍情况不同。
景王赵湍手书一封送往蔡州,胡楷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徐怀以乡兵名义从楚山调走八百精骑,胡楷没有阻拦;而询问胡渝、杨祁业对渡河的态度,他们也只是表示之前奉命来援巩县,蔡州防御使府就着令他们听从景王赵湍的命令行事,在有新的命令过来之前,他们依旧听从景王赵湍的军令行事,不作他想。
胡楷作为封疆大吏级的人物,对景王赵湍如此坚持,可以说是殊为难得,但景王赵湍身边犹是缺乏能直接差遣的人手,或者说景王赵湍的嫡系力量还很弱。
现在胡渝、朱桐都在景王赵湍手下任吏,但之前乔继恩诸事不配合,守陵使司所辖的属吏都不协办军务,钱尚端带着胡渝、朱桐等人,天天顶着熊猫眼处理三千人马的吃喝拉撒,只恨分身乏术。
统领兵马,从来都不仅仅是冲锋陷阵这么简单。
三千人马的吃喝拉撒,需要一个严密的后勤体系才能保证旺盛的战斗力。
之前在巩县,粮秣等物资都依赖洛阳府供应,钱尚端仅需要负责诸营分配,但携带少量补给渡河,就不要指望周鹤、吴文澈等人还会保障后勤。
渡河之后,他们就需要从汾河沿岸还没有陷落的城寨筹措粮秣等作战补给物。
与地方的交涉、粮秣的清点、移交、运输、分发,种种琐碎之事,不可能推到张辛、余珙等统兵将领头上,钱尚端是真真的恨不得自己能有三头六臂。
景王赵湍身边是太缺人了。
乔继恩、陈由贵他们现在想明白过来了,带着人来投,景王怎么可能拒之门外?
之前兵权被夺,乔继恩、陈由贵心怀怨气,与隶于守陵使司的属吏以及一批妨碍张辛、韩文德、余珙等人掌握守陵军的指挥使、都将,都被景王赵湍踢到一旁坐冷板凳。
即便这时不是所有人都开窍,但乔继恩、陈由贵还是带着二十多名嫡系亲信渡河来投。
现在出了新的状况,景王赵湍下令后营军继续渡河,将徐怀喊过来商议妥善之策。
徐怀建议乔继恩、陈由贵两人里需要留一个在巩县。
之前乔继恩、陈由贵他们强烈反对渡河、选择留在巩县,徐怀当时不觉得他们跟周鹤、苗彦雄及乔继恩、陈由贵两系关系都搞恶之后,他们强行率领守陵军主力渡河,还能在巩县保留有什么影响力。
所以之前就完全没有指望洛阳这边能提供什么后勤上的支援,就考虑在渡河之后,后勤补给等一切事都就地解决。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乔继恩、陈由贵两人都愿意附从,这就意味着景王赵湍可以继续以守陵使司的名义行事。
这会带来极大的便利,包括在京西北路继续招募健锐,为守陵军补充后备兵员,也可以将守伤将卒撤回到谒皇岭北麓大营休养,同时也能以守陵使司的名义,从地方上募集粮秣车马等物资,补充前线的消耗。
大义名份不是说说而已的,这意味能迅速处理好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保证钱粮物资的高效运转——缺了这个,守陵军渡河之后,又没有找到一处可以依赖的根基之地,很多事情会极其困难、麻烦。
而大越朝中多怂货,但民间绝不乏血性抗争力量。
徐怀预料景王赵湍渡河之后,消息传开,有可能吸引一些民间武装(乡兵)渡河来投,这也需要守陵司使留在巩县等地进行妥善的安排。
再一个,景王赵湍将守陵军及守陵使司的人马都带走,将赵家列祖列宗的皇陵丢给地方,哪怕情势在紧迫,在以孝道为先的当世也是易为世人所诟病。
最终商议下,原本就是宦臣出身、对政事更为擅长的乔继恩留在景王赵湍身边,协助景王赵湍、钱尚端处理诸种繁琐事务,乔继恩带过来的十数侍吏,也都允入行辕;安排陈由贵带一部分属吏、军卒返回巩县继续主持守陵使司及谒皇岭北麓大营……
陈由贵他是百般不愿。
这时候不管怎么看,都是留在景王赵湍身边更安全,而不是回到巩县去跟周鹤、苗彦雄、郑怀忠等人打交道,去见对朝廷可能有如雷霆一般的追责。
最后还是景王赵湍百般保证,会将一切干系都担过去,还将陈由贵的长子陈析及顾大钧一并留在身边充当侍卫,才说服陈由贵最终留下来……